身的阴寒之气近乎溢出来。
转身看见谢呈进屋子。
她想,在她浅眠的这半小时之内,磨山或许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缓缓拉开门出去,站在徐绍寒书房门口。
只听屋里,传来浅谈的询问声“我给您处理下伤口?”
未曾有人回应。
但安隅似是知晓了什么。
“走了?”良久之后,熟悉的嗓音才冒出这二字,嗓音没了温软,更多的是一份沧桑。
“走了,”谢呈答。
“恩、”他应了声,最终,沉默了。
谢呈候在一旁,在唇边的话语转了转又回到了原点。
终究是没说话。
“权利和家庭若让你选,你如何选?”
徐绍寒这直白的一句询问,让屋外的安隅身形一僵。
随即伸手扶住墙面。
内心的动荡在此时难以用言语形同。
权利?家庭?
她似是知晓了些什么,但这隐晦的话语尚不足以让她知晓全部。
谢呈沉默了会儿,想了想道“时间可以抹去流言蜚语,但送不来多年筹谋的权利,我的私心里,希望您以大局为重。”
这是谢呈的心里话,也是一个追随者的心里话。
家庭固然重要,但与权利想必,当真是不值一提。
徐绍寒闻言,猝然冷笑。
这笑里,夹着谢呈看不大懂的东西。
他伸手,将夹在手中的半截烟蒂扔在茶几上,而后抬手摸了摸面庞,也不顾这一掌心干枯的鲜血。
屋外,安隅将落在墙面上的手缓缓收回,落在身侧。
那寡淡的面容中更是多了分冷清。
她微转身,沿着墙壁在回到了卧室。
徐绍寒的只言片语告知她刚刚磨山书房经历了什么,也告知她,这个男人正在做着如何抉择。
是啊!大局当前,徐君珩归首都迫在眉睫,她却被人命缠身。
这就好比,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抹黑。
她怎会不知呢?
可这一切,因谁而起?
安隅反手,带上卧室门。
厚重的木板门无声无息的被带上。
她穿着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好似踩在云端上,那般不真实。
她入睡之前,尚且还在庆幸自己此生遇到了徐绍寒。
一觉睡醒之后,竟发现,她的丈夫,在她和权利之间做抉择。
而她,随时有被抛弃的风险。
卧室内,暖气很足,但她依旧觉得很冷。
那种冷,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
她行至一旁茶几上,为自己添了杯水,试图靠着温热的水来暖暖身子,但显然,徒劳。
茶柜前,她一手扶着桌面,一手端着杯子,好似以此,才能让她稳住身姿。
细看之下,定能见她落在桌面上的掌心微微泛白。
安隅此时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就好似年幼时,胡穗跟父亲闹离婚时,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没人要的小孩,可不知这一天何时会到来。
于是、她每天,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中。
直道恐惧来临。
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告知自己莫要痴心望向的去与权利搏斗。
以免被抛弃时太过难以接受。
如此想时,身后一暖,徐先生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腰间,缓缓蹭着她的脖子轻问道“何时醒的?”
她稳了稳思绪,以免自己情绪外露太厉害“刚刚。”
“渴了?”
“恩,”她浅应。
徐先生看了眼她手中杯子,而后伸手接过,一手牵着她往卧室而去。
“喝完在睡会儿,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