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被踹了个狗吃屎,但他这会儿半点也不埋怨,反而感激。
他颠颠跟上去,命丫鬟奉茶。
一杯火候刚好的清茶,适时平息了些许火气。
没多会儿,师爷跟着小厮来了。
他躬着身体,毕恭毕敬的跪下见礼。
左相冷冷盯着师爷,“这里的案件都是你审理的?”
师爷愣了下,立刻看县令。
县令一听这话就知道瞒不住,便道“你看我干嘛,左相大人问话,你实话实说就是。”
师爷躬身,“大人事务繁忙,小的勉强读了些书,认得写字,便帮大人审阅一二,若是问题较大的,便会拿去,请大人裁断。”
“好一个事务繁忙,”左相嗤笑。
县令和师爷都有点挂不住。
袁宝儿笑了下,“河西村莲花的案子可是你审理的?”
师爷想了下,“小的有点印象,莲花勾结奸夫,杀害郎君,此事有村民和其婆母小姑为证。”
“我也是秉公而判。”
“那你可查了她以何物杀人,凶器可在?”
袁宝儿问。
“这个,此案乃是毒杀,毒药见血封喉,有药碗为证。”
“那毒药从何而来,可有人证?”
师爷想了下,“有本村的赤脚郎中为证。”
“莲花曾在她那里买过砒霜,用来药老鼠。”
“那她买了多少,几时购买,如今可有剩余,剩余的砒霜何在?”
“可跟药碗里的毒物一致?”
袁宝儿一叠声的问。
师爷不吭气了。
袁宝儿转头看左相。
左相脸色十分难看。
一方面是对吏部的失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诩跟右相乃是一挂,吏部正在右相辖下管制,偏偏又在袁宝儿跟前丢脸,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抽了一耳刮子。
袁宝儿脸皮厚惯了,半点不了解他的心思,还准备等左相下令。
然而等了又等,反而见左相出神,便喊了他一声。
左相轻咳了声,“此案疑点重重,将案件发还回来重申。”
师爷嘴角下抿,明显不情愿。
袁宝儿微笑,“你好像不高兴?”
“可是不愿意?”
师爷忙抬起头,袁宝儿摆手,“不过也是,你一个师爷,还识字不多,让你办这事确实难为了。”
“如此就将手里的差事都交了吧,也省了你一份心思。”
“至于你,”袁宝儿看向县令,她眼睛黑黑的,严肃起来时,带着上位者的威势。
县令吓得跪倒在地,想要求饶,却又不知从何求起。
毕竟他从上任以来,四年时间,他就没干过一件正事。
袁宝儿皱眉,“起来,膝盖怎么就那么软呢,我还什么也没说,你就跪了。”
县令颤巍巍起来,小心翼翼的挪到跟前。
“这案子就交给你来审,审错了,你,”她脖子跟前一滑,嘴里发出咔嚓声。
县令哆嗦一下,脸都白了。
“大,大人,小的不行啊。”
袁宝儿翻白眼,“怎么着,你是还想让我帮你审?”
县令眼睛一亮,“若是大人不嫌弃,能不能,”他托着官印,凑到袁宝儿跟前。
袁宝儿很无奈,“左相大人,你看看,这成了什么事?”
左相冷眼瞧着她唱念做打,哼了声,“你就接着吧,不然我怕他哭出来。”
“行吧,”袁宝儿咂吧嘴,“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要再推脱,就显得假了。”
她拿过官印,拍了拍县令,“把你手底下的人都叫齐,我认认脸。”
县令立马颠颠往前跑。
这会儿衙役早就被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