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错,是该放他回去了。”
闻言,清扬眉头微微拧起,他几乎下意识的觉着,筠竹说的并不是这只兔子,于是他转身弯腰放下那只野兔,冲它说道:“去罢。”
那野兔朝前跳出两步,转过身朝清扬与筠竹望了一眼,接着扭过身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清扬转过身来,望着筠竹面前清澈的小溪,耳边听着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再看着水花拍打在礁石上,最后绕过礁石流向更远的地方,他忽然说道:“筠竹,你当真舍得么?”
筠竹面上一怔愣了愣,张开口却未发出一声来。
见此,清扬便不再追问了,只是说了一句:“在我看来,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再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筠竹眼前的困惑,就如同当日清扬对阿璃的困惑。
他们同样担忧未来,害怕自己心里臆想的一切艰难困阻,像是徘徊在是与非的面前,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昔日,清扬得那女子一句警示:莫问未来事,莫行眼下错。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今日你苦恼的苦恼,在某一日日的将来,恍若隔世。
彼时,自己以为那女子只是告诉他,人若总活在担忧和痛苦中,只会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他不再害怕将来会发生什么,甚至努力的与阿璃过好每一日的当天,就在他以为一切会顺其自然朝好的方向发展时,阿璃却忽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此时,清扬才真的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时,他不会畏惧不会惶恐,甚至敢于倾其所有,但那只是因为他本来就一无所有,但是当这个人开始拥有了一切,而这一切又曾经带给他这么多美好,令他沦陷在那份美好中无比幸福,若有一日灾难降临,将他所珍视的美好尽数夺去,这一切对这个人来说,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世人不惧生死,若不是没有可以留恋的事务,便是懂得牺牲自己来保住他所珍视的一切。
清扬活了近万岁,经历了种种磨难才恍然醒悟,这世上若非生死,还有什么算大事?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