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心中愧疚难安,根本没想活下去,在她将孩子托付给梅子后,将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她那孩子自生下来便徘徊在鬼门关外,作为母亲的她,日日以泪洗面不敢阖眼,生怕睡醒来后孩子便没了呼吸。
那时,他丈夫一个三十多的男人,抱着脑袋在门外的凉棚下哭成个泪人。
这个小家,就仿佛一个摇摇欲坠的破屋,随时有可能因为孩子的死亡,而支离破碎。
某天深夜,娟子怀中抱着气若游丝的孩子,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的轻声唱着童谣,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怀中的襁褓。
孩子的父亲,带着周身黑气从房子外走了进来。
屋里没有点灯,他凭着对屋子里记忆,以及床上妻子那沙哑的嗓音,一步一步挪到床前。
不知是娟子累了,亦或是她丈夫身上的气息,她嘴边的童谣忽而一断,缓缓抬起眼望向立在床前的一个黑色人影,她神色木讷的顿了半晌,适才抬起手在面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煞有其事的轻声说道:“嘘……蛋蛋睡着了,别吵。”
男子默然许久,周身散发的黑气逐渐旺盛。
他紧紧咬着牙关许久,僵硬着双臂朝娟子面前探出手去,沉声说道:“把他给我。”
闻声,娟子整个人愣了一愣,抱着孩子的手骤然收紧,身子又往墙上缩了缩,一脸紧张的说道:“我的,孩子是我的。”
男子见她如此,深知她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一个字,于是转身抓起脚边一只小木凳,二话不说朝娟子头上砸了过去。
在那木凳迎面砸来的瞬间,娟子下意识的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梗着脖子硬生生挡下了这只木凳。
只听“砰”的一声,娟子头顶处仿佛无数的蚂蚁爬过,一道又一道的血液顺着头顶流了下来,划过眉毛眼睛落在腮边,一滴又一滴温热的血液落在床上。
下一刻,娟子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第二日,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很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直到耳边听见一声娃娃的啼哭,她那双无神的眼睛,才骤然出现一丝神采来。
此时,她的丈夫正守在床边,怀中抱着那长着小嘴啼哭不止的孩子,望着躺在床上头顶包扎着棉布的娟子。
从那一日后,娟子的失魂症渐渐好转。
每天抱着怀里的娃娃,眉开眼笑的逗着他乐,就连吃饭都不舍得放下。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