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只见原本默不作声的诸位仙家,端的一脸敬畏躬身揖礼唤道。
青帝随即侧过身来,冲那东华帝君唤道:“帝君。”
与此同时,金汐原本呈跪坐的姿势,将自身重量从腿上挪开,一脸恭敬的揖了一礼,微微垂着头顶望向那双一尘不染的白靴。
扉颜随着青帝揖礼,更是不敢随意张口。
至此,东华帝君侧首朝青帝望去,目光随后落在扉颜和金汐身上,最后才看了一眼医仙手下的那只九尾白狐,继而缓步走上正殿下右手位,那空了许久的席位。
只见天帝那沉着的脸色,忽然间又黑了不少。
天帝见着东华帝君落座,他适才侧过身望向那右下手位,僵着面色扯了扯嘴角,出声唤道:“那帝君以为……九宫如此不堪重任,又当交由何人?”
闻声,东华帝君忽然望向跪在殿中的栾城,出声问道:“此人是谁?”
栾城面上微微一怔,缓缓抬起眼朝西北角望去,随即迅速垂下头不敢再看,更不敢应声。
“帝君可还记得,昔日水蛟一族生出异心,以至于老天帝不得不下令,令本君携三万天兵天将将其全族诛杀,此人便是那水蛟族最后一人。”
东华帝君暗暗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道:“哦?本君忆起来了,是有这么桩事。”话说一半,他忽然笑得一脸莫测,开口问道:“既是如此,当年天君奉命诛杀水蛟全族,为何又偏偏独留他一人?”
闻言,天帝脸色忽然一僵。
青帝适时开口,抬手作揖道:“帝君有所不知,当年天君奉命诛杀水蛟一族之时,适逢青丘的君主渡劫升神。那清渃见着血染若水,满河尸首随河水顺流而下,自下处游堆积成山,于是率青丘众人挖土掩埋。”
谁知在掩埋途中,发现一只奄奄一息的蛟龙腹下,隐隐有几分蠕动。
这才刨开那蛟龙肚子,把即将临盆的栾城救了出来。
清渃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栾城,急急返回青丘,交到了清舒的手中。
很快,此事终被天界知晓。
最后因着青丘的缘故,栾城侥幸留下一命,却被终身放逐于四海之内,他无处得以藏身,只得潜入若水河底,自那终年见不得光的阴暗水里,活到了今日。
他时而暗自思忖,若当年自己没有被救,会不会比活着更好?
有些人活着,却早已形同行尸走肉。
“既是如此,天帝何不将统御四海之力,重新交予水蛟一族?”东华帝君转过脸来,淡然望向上座的天帝,幽幽道。
只见天帝嘴角忽然一僵,没了下文。
才收回的权利,眼下若轻而易举的交出去,他心里自是万万不肯的。
思前想后一番,天帝凌厉的目光望向跪在下方的九宫,冷哼一声,沉声问道:“九宫,你可知罪!”
九宫面上一片平静,心底却冷冷一笑。
只见他缓缓叩首,抬起头来扬声道:“儿臣有罪!得父君重托御四海之力,却因醉酒后失职致使若水降灾,望帝君、父君重罚。”
帝君听到此处,忽然轻笑一声道:“三殿下莫不是以为,如此酒后失职的罪责,只这一句认罚便可了事?”
闻言,九宫朝东华帝君望了一眼,态度诚恳道:“九宫不敢。”
天帝长长叹出一口气,一脸怅然道:“本君亦然有错,未能察觉九宫尚少年心性,便过早将如此重任托付与他,此番他闯下如此大过,自是不能在统御四海之力,只是蛟龙一族曾有异心,本君亦信不过他。”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十分明白,天帝这是婉拒了帝君的意见,不肯将手头的权利送出去。
东华帝君听了这番话,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