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千千万万年,也决计不会忘记半分。
扉颜话说一半,却不敢道出剩下的半句。
李霖听到他这番话,深知他这话里话外另有弦外之音,只得无奈的轻笑一声,暗暗点了点头,怅然道:“李霖初见阿璃姑娘,便知她是个性情中人。”
就在这时,栾城深深吐出一口气来,两脚方才站稳了些,便将自己的胳膊自扉颜肩上取了下来,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只差脸上写着“我自己可以”五个大字。
见状,扉颜不禁嗤之以鼻,扭过脸去暗暗愤愤道:“若不是阿璃担心你,谁在乎你走不走得动道?”
顷刻间,阿璃面色忽然一僵,怔在当场。
她明知栾城心意,也深知栾城是担心自己,才会枉顾天帝的禁令出现在天界,此番累及他所受十六道天雷之刑,她又何尝不是于心不忍?
“你说什么?”栾城耳中听了个一清二楚,面色凝重冷声道。
扉颜转过脸来,装作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回青丘的好。”话音刚落,他便冲李霖打了声招呼,接着率先飞身离去。
李霖躬身朝那背影揖了一礼,待他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适才直起身来朝阿璃望去,目光正好落在她臂弯那条素锦仙绫。
过去,他也曾见着有这么一条仙绫。
阿璃顺着他目光,低头朝臂弯望了一眼,尚未来得及出声。
“怎么了?”栾城出声道。
阿璃暗暗摇了摇头,最后冲李霖望了一眼,见他缓缓抬手朝自己揖了一礼,不禁冷声道:“李将军的礼,请恕阿璃万不敢受。”
说完,她回首望着那纯白玉石砌成的南天门,此天门足有三丈高两丈宽,其巍峨而庄重的模样,只这般看着便觉着冷漠。
一如那灵霄殿中,天帝的君颜。
阿璃忽然忆起,过去清扬与筠竹同自己讲起,说那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为此摒弃七情六欲,住在这冰冷而没有感情的天界。
他们所遵循的天条,是比千万年的寒冰,还要冰冷和无情的铁律。
于自己而言,这是她此生头一回来到天界,许是有了流觞的前车之鉴,又或许是亲自见识了天帝的威严,令她心底浑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不愿再回到这里。
“栾城,我们走吧。”阿璃轻声道。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