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供奉在清冢的先人,多数连尸骨都没有,留给后世儿孙的,只有一块块刻了名字的灵牌。
只待着百年,亦或是千年后。
青丘门人和剩下的子孙,能替他们讨回公道。
昔日,那场近乎灭顶之灾。
她曾亲眼目睹,那顺着青丘青石阶淌下的血水汇流成河,将整座山染得鲜红。
脚下亦曾踏过,所经之地满地横尸。
阿璃不禁苦笑一声,暗暗摇了摇头垂下头顶,只觉着自己仿佛走在独木桥,不论是向前亦或是后退,皆无路可走。
只见她两只手强撑着坐起身来,抬手抹去面上的泪痕,幽幽叹道:“问的好……我心中怨恨尚不能平,此番却要我做了他们的主?怕是我前脚将这想法说出口,后脚便叫他们撕碎了嚼下去!
过去,清扬常与我讲,说这世上有许多事,大多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此番,既是你非要我这个做主,那我便依言直说。
妖王心意,狐族已尽然知晓。
青丘建国数万年,世代奉行女娲族仁心之德,渡三界众生平凡界祸端,奈何妖魔两族缕缕滋事,屠青丘在前杀涂山在后,且此事皆两族之王无关,自可宽心已已。”
筠竹听到此处,见她忽然收声没了下文,不觉怔了一怔脱口而出道:“没了?”
阿璃抬起眼帘,一脸平静的回望了过去,暗暗点了点头。
筠竹如何听不出来,她这是一推六二五,推了个干干净净,说了半天等同没说,只道青丘与涂山的事,闭口不谈过去的旧债,又安抚他二人宽心。
寻风如何不知,那两桩事与他们无关。
此番来信,便是算准了阿璃心中毫无城府,与他们亦算有三分的交情,若听着彼此防范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自当是跳出来说和的那一个。
岂料,如今的阿璃早与往日不同。
她未曾提着一柄“火凤剑”,将妖魔两族杀个干净,已算是仁至义尽。
让她说和?
筠竹默然望着阿璃半晌,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有些复杂,犹豫半晌问了句:“倘若,你这招骗不过他们,青丘与涂山便等同与三方为敌,这样的后果……”
“后果?”阿璃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拦声道。
若真担心后果,他寻风与绎轩自当砍了荆条,亲自上涂山和青丘走一趟,哪里是一封书信送来,向她探寻口风。
真当她阿璃好欺么!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