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寒绮奋然转身,脚下朝前迈出了一步,宽大的衣袖却被身后的人拽在当场。
她紧紧咬了咬牙,强自按耐着胸口那处,犹如潮起潮涌般激动的心情,冷声道:“放手!”
那只手不但不松,反而越扯越紧。
下一刻,霁寒绮侧身,朝他胸口全力拍出一掌。那个男子原本就没防备,吃了这一掌后像断了线的风筝,径直飞了出去。
霁寒绮缓缓收回手,在广袖中紧紧攥成了拳,一双手颤抖不已。
转身后,霁寒绮眼中的眼泪便再也留不住,一颗一颗争先恐后的砸在衣襟。
霁寒绮抬腿,脚下迈出几步后,竟然越走越快,到最后疾步如飞的,离开了那个男子的视线。
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她的那一掌,成为她这一辈子的错。
当初,霁寒绮经历过期待,经历过愤怒,经历过绝望,心如死灰。
但当一个女人彻底放弃了挣扎,准备顺应天命的,接受自己的命运时。
老天爷,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安遂之,一个像他又不是他的人,两张不一样的面孔,却都对她呵护备至。
尽管知道霁寒绮不爱自己,却仍旧一心一意的待她好。尽管霁寒绮冷言冷语,他却从不曾放在心上。
就这样过了四年,霁寒绮渐渐选择遗忘,遗忘过往,不论今后。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如水的过下去,看着安遂之一次一次拿来各种东西,小心翼翼的来讨她欢心。
她虽然从未笑过,心却渐渐的不那么冷了,偶尔会任由他坐在身边,听他絮絮叨叨讲述外面的事情。
虽从不开口说话,却会偶尔一个回眸,望着他讲述的口干舌燥,谈论的眉飞色舞。
这时,霁寒绮会伸手倒一杯茶,搁在桌上朝他面前轻轻推了推。
安遂之便会欣喜若狂,十分激动的与她道一声谢,端起来一点点抿着喝,仿佛是舍不得喝完一样。
四年的时间,霁寒绮以为,就这样静静过下去,也是极好的。
“主子,您若是实在痛苦,您打奴婢骂奴婢都好,您再别伤了身子才是啊……”
霁寒绮从回忆中回过神,垂眸望着跪在床边,哭的一脸悲恸的萱儿,再次伸手拉了她一把:“起来吧,我没事……”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不能呵护子女,体贴夫君,不能孝顺公婆,打理一家内务。这是我此生的罪!”霁寒绮一脸无悲无喜的表情,仿佛是在数落自己,又像是在为此生所感悟。
这些话,生生把萱儿吓得不轻,只当霁寒绮起了轻生的念头。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