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嗓音在清幽的阁楼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傅骊骆紧蹙蛾眉,素白的身影像一道风似的闪到漆红纹竹的廊柱后面,扶腰轻移莲步,朝右侧拐角处的雕花木阶行去
突然,叮铃铃的声响乍起
傅骊骆面色如冰,回眸望去,原来是那那挂在廊环上沿的风铃左摇右摆的作响。
厢房内的谈话声嘎然而止
“红烛”梨花朱门由里往外拉开,冷冽的嗓音袭来,眼看那红色衣角随着人影晃动而卷起,傅骊骆扶着廊手朝下看去,先前那婢女正提剑预冲上来
一时间前后夹击,情形十分险峻!
傅骊骆美眸半眯,手心里捏着的素帕,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素手握腰之际,纵身从雕花木阶边上的梨木窗棂窜了出去
没有带起丝毫声响,好似一片枝叶落在了地上。
夜色阑珊,一月的初春,寒意还陡峭得紧。
傅骊骆润玉白釉似的脸上,瞬间镀上一层暮霭,瞥了几眼那白墙黛瓦的阁楼,从怀里拿出一块青纱覆在面上,裹紧衫裙朝对面喧闹嘈杂的勾栏酒肆方向奔去
飞絮绣房
“什么?”谢芊芊听完婢子红烛的话语,一张妖媚的脸庞上骤然凝结成冰“古兮来过?还上楼了?”谢芊芊涂着蔻丹的指尖鲜红,伸手一把扯下了木梁上垂着的轻绸软布“有没有看诧眼?”
谢芊芊虽再三跟红烛确认,但她眸底已赫然涌出了几分冷意!
婢女红烛垂着眉眼,朝歪在金丝攒珠高椅上沉吟的宇文景逸看了看,忙的抱拳躬身诺道“奴婢看的真真的,是古兮小姐没错!”
俯身把滑落的绸缎锦布挽起,红烛奉了一杯清茶,放到宇文景逸身旁的案上,斜看了几眼他阴骘的脸面,又朝倚在大倒柜边上的谢芊芊道“上次我随门主您一同去大冢宰府,见过那古兮小姐二回,奴婢是不会认错的。”
那少女除了一张绝色倾城的面皮,更有令人艳羡的娉婷风姿!
红烛歪头细想,笃定认为自己没有看错,毕竟那通身傲然的气质,不是那大冢宰的古兮又是谁!
况且她进来时,自己喊她古兮小姐,她也并未否认,这足以表明,先前那进来的清丽少女是古兮无疑了!
“砰”的一声
墨瓷兰底的茶盅在地上摔成了花儿,绛色的茶水溅到了悬在琅挂边上的绫罗绸缎裙摆上
随即一声暴怒大吼袭来“还在这儿杵着干嘛?快派人去追啊!
宇文景逸按着刺痛的眉心,额角青筋暴出,一张俊逸的脸看起来甚是狰狞“务必要将她当场斩杀!不能留活口!”
甩了甩衣袖,宇文景逸俯在案角喘气
想起那女子,宇文景逸就眼皮乱跳,她那双水眸看起来虽平静无波,实则却透着狡黠,上次她入宫,亦掀起了那么多事儿,害的太子妃祝少司被禁足了不说,连位份都降到了五品侍妾。
想想,宇文景逸就心慌的不得了!
谢芊芊蒲柳似的身姿轻颤了一下,妖媚的脸上满是惊惧,她扣紧手袖,扑通一声跪倒在宇文景逸身边“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古家对属下有恩!属下属下不能杀她,况且她”谢芊芊伸手扯着宇文景逸垂下的衣摆诺诺的求情。
谢芊芊思忖着,那古家到底是她母亲的娘家,虽不是亲生的,但那梅老夫人待自己如亲外甥女一般,不但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更是苦苦找寻了自己多年,于情于理,她谢芊芊都不能忘恩负义。
要她杀古兮,杀那个绝色清丽的少女,她下不去手
“啪”的一声,一道人影被撞了出去
似风中飘零的残花败柳
谢芊芊顾不上嘴角的殷红渗出,只抬着簌簌发抖的身子趴在地上,匍匐着上前泣道“求太子殿下开恩!饶了古兮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