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是认得谢渊的字迹的,更知道他行文习惯。
一眼确定那字迹当真是谢渊的,而且看清楚谢渊在信上所写的内容之后。
谢老夫人拿着信纸的手指一紧,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她紧凝着眸子,抬头。
也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告诉在场的祁文府几人。
谢老夫人声音微哑道
“越荣最是不喜欢争抢,以前在水寨的时候,他也最是不爱掺合寨子里事务的那一个。他没什么野心,要不然当初先帝封赏的时候,他就该随我一起入京一并入了朝堂,承了先帝封赏的官位了。”
“他又怎么可能会继续留在嶂宁之地……”
“祖母。”
苏阮听着谢老夫人的话,低声开口“我曾在荆南见过越骞的人。”
谢老夫人声音瞬间凝住。
苏阮说道“我记得您之前曾经说过,越荣原本的名字叫越云虎,那越荣二字是他后来自己替自己改的。”
“您说他之所以取了荣字,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您还说他替他儿子取名为骞,取一鸣九皐,声闻于天之意。”
“祖母可知道,这句话还有旁的意思?”
谢老夫人看向苏阮。
苏阮抿抿唇还没说话,旁边的祁文府就淡然出声“九皐鸣渊者,意为潜龙。鹤鸣于皐,声闻于天,潜龙于渊,腾必九天。”
他看向苏阮和谢老夫人,说道
“越荣不是没有野心,反而他野心极大。”
“荣华,权势,全在他们父子二人的名字当中了。”
谢老夫人捏紧了信纸,脸上神色难看至极。
屋中三人都是没有再说话,而谢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吁出口气,说道“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越荣父子和薄家的事情有关?”
祁文府开口“目前来说,没证据。”
他神色坦然的看着谢老夫人说道,“但是哪怕没有证据,我依旧觉得这薄家父子有问题。”
谢老夫人紧抿着嘴唇,眼中阴云积聚。
而祁文府则是继续说道
“薄家屯兵的事情筹谋了多年,不仅掏空了户部、兵部,甚至收买了嶂宁府知州方旭洲,还有嶂宁驻军都督闵程远,除此之外,与此事有关的人不知凡几,而参与其中之人更是无数。”
“大陈治下安稳,百姓也还算太平,若非天灾人祸,想要大量屯兵是极难的事情。”
“屯兵之事想要做成,需要的并不是只是钱财、粮草便能足够,兵从哪里来,将从何处出,练兵之地放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么大量的招兵买马,他们是怎么瞒住朝廷的?”
祁文府看着屋里几人。
“嶂宁的事情这次之所以被牵连出来也全属意外,如果不是苏小姐不肯罢休,竭力追查荆南之事,最后查到了薄翀身上,而我又无意间发现薄家来往账册的不对,那薄锡又突然和薄翀反目,暴露出薄翀常年给嶂宁送银子的事情,恐怕这屯兵之事到现在都还藏在暗处无人察觉。”
“他们能做的这般隐秘,甚至不惊动任何人,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薄家之力就能做到的,”
“再则薄翀才刚死,嶂宁那边的人就全部撂摊子跑了,而那些驻军营地留下来的所谓的乱军甚至不足十一。”
“其他的人去了哪里,剩下的人又在何处,这桩桩件件恐怕都非是薄翀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如果不出意外,薄翀屯兵未必真的是为了二皇子,而朝中还有旁人参与了此事,只是一直未曾被揪出来。”
祁文府说完之后,撸了撸怀里抱着的橘子,抓着它的爪子揉了揉,才继续说道
“朝中有人,嶂宁又是越家父子待了多年之地,他们敢去找谢侯爷,就定然收拾干净了首尾,谢侯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