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挂剑的墙上,取下那柄六极。
他的神情从茫然,失落,然后凝重,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没想象的那么重,轻倒是很轻,掂了掂分量,翻手覆过六极剑背,剑鞘轻轻一颤,露出锋芒,在剑锋露出剑鞘的那刻,周围的波动,仿佛湖水一般,疯狂的震颤起来。
“比紫雀轻很多,而且我能通过剑柄感受到剑内紊乱而又繁多的不同本源,被承载在这一柄剑,真的如您所说,像我这种修士,连这剑一成的剑气都发挥不了。”
周余生挥了挥剑鞘,顿时剑内的走势,在瞬间一股强劲的压力拢紧了掌心,臂膀上流通的灵气,仿佛在一瞬间爆发,他的手臂不断颤抖,试图将这股邪异的剑丢掉,可是这剑仿若一个无底洞,在他的体内,仿佛鲸吸牛饮般,浩浩荡荡的袭来。
“前辈,救我!”
周余生大汗淋漓,只感觉身后如坐针毡,体力越来越匮乏,眼前的视界越来越模糊,可是这诡异的剑势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涌入到六极之中。
手腕中的青红双剑浮现而出,剑气环绕在他握剑的臂膀上,象剑陷入血肉之中,周余生只感觉滔天气血爆发,双眼都陷入血红之中。
喉中苦涩,喷出血雾。
气血翻滚,胸膛起伏。
“结界!”
青衫道人冷眼看着他,视线忽然凝住,五指合十,拍在周余生的天灵盖上,虽并非实质,但其体内的神魂之力却是犹如山岳抗肩般镇压下来。
他的脚下崩裂出一方净土,星海从他的周身弥漫,紧接着,碧海连着青天,青天接着碧海,海面泛起波纹,血红的星辰在这座深邃的星海中游离,连接,凝聚。
“六极居然认主了,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青衫道人的脸色逐渐涌出一份难以置信,逐渐这股难以置信占据了他整个瞳孔。
体内星元动荡,但整片沉浮的星辰海却是异常坚固,围绕着那颗沉淀其中的妖丹,道海上,那只仿若山脉般庞大的玄龟。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鸣中,仿佛蕴含着沧海桑田,浑噩的苍老眼瞳,缓缓睁开!
周余生的身躯又是向下弓去几分,剧烈的疼痛,使他眼神涣散,象剑散发出的气血之力,随着周余生的周围仿若冰潭,象剑中,那逐渐成型的血光虚影,愈发浓郁。
“历千劫万险,纵使魂飞魄散,我灵识依在,战百世轮回,纵使六道无常,我依然永生。”
极剑,整个山脉轰然倒塌,青芒一现,极剑冲出云霄,刺入血肉中的象剑震颤不停,两股本就源于一脉的两极,象剑剑身仿佛有血色勾勒而成,剑身温存于一股淡然的气中。
这股气,他平生所见,平生未闻,这股剑气温存于他的神魂之中,被一团气团包裹着,藏于神念中的,是一柄袖珍小剑。
他感受着神魂中的六极,目中露出疲倦的精芒,强烈的剑意,使他脑海中极为混淆的意识,六极所散发出的剑气,在他的眼中,这股剑仿若与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共鸣。
仿佛只要心念一动,六极便能出鞘。
“六极……”
是夜
清水城河畔,那身穿水墨衣,头戴一片毡斤,生得风流韵致,自然是个才子,他若有所思的抬头,夜色依旧沉寂,他负手而立,飘然的越过河畔的官道。
那人走进来,往藏书阁走去,背影翩然。
“师伯,公孙博安已经死了,看来清水城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夜一般寂静的大殿,陷入了海一般的平静,沉重的呼吸声在殿内回响,仿佛黄昏般令人心凉的秋意,一个人影。盘膝坐在大殿内,许久未曾有其他的动静,半晌后,大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少年一见此人,眼神微变,急忙跪下,甚至不敢看那不知动静的人影一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