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吃了一惊,袁绍竟有使者回复,假如他把张郃留下了,或是杀了,或是张郃久留了,是不是使者都察觉有异,立即去回袁绍来灭杀他们父子?!
张虎惊出一身冷汗来,忙道“侄儿送送张将军!”
“不必相送!”张郃道“只怕使者多疑,反倒疑郃!”
张虎果真停住了脚,只送到帐外,没送到营外,他喊了一声,道“张将军!”
张郃回首看着他。
张虎道“父亲素知将军之志。一身本事,只缺慧眼识英之人。旁人不知,然父亲知之,救将军,是为惜才。将军素以不能为将军知己而憾。只但愿不会成为缺憾,望将军知之!”
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
而张郃哪里又听不出来。这分明已是昭昭的拉人了!
倘他心中真有为袁绍灭其之意,此时就凭着这话,就可以调兵来动手。
然而张郃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上了马,平静的出去了。
张虎站在帐前,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两小将急忙带着人过来,道“将军,此人可信吗?!”
“在成事前,没有人是可以完全相信的。”张虎道“他虽有未追究之意,也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然而,切不可大意!眼下不知他本意为何。但我军不可放松警惕,全军戒备。倘有不利,立即反击。”
两小将道“将军放心,军士们已枕戈待旦。”
张虎点了点头。如果是父亲在此,父亲必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父亲不是那种怕目的被泄露,就先斩尽杀绝的人。父亲视张郃为友,若张郃马上发作,真要坏事,或是拦杀,父亲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但只是来试探,父亲便绝不会动手。所以张虎知道,他没做错。至于可能的后果,他也愿意承担。
身为战将,就是选择了战略,而承后果便是!
无非是父亲所教导的那样,勇极而尽力罢了!
那就不必想多。只尽力而为!完成最后的使命。
至于张郃,会怎么做,是他的事。
张辽父子终究不是曹操这样的人,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能斩杀朋友的人!能跟人借人头的人,或是能因为怀疑而做绝的人!
到底是有忠义之心在内的。绝非无情无义之战将。
张郃出了帐后,身后谋士身上的汗被风一吹,打了个颤,冷入骨髓。他道“刚刚,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能顺利走脱,都出于我意料之外!”
见张郃没什么反应,谋士便明白,道“原来将军早有所料,来只是为证实,而非试探。怪不得只带了臣一人来。”
“人多会坏事。会出乱子。”张郃道。
“将军与张辽二人,真是知己也,将军懂他,他也懂将军……”谋士道“张虎能放将军出来,是吾没有料到的。”
“他既能放我,又救过我,若是背卖之,难免不义!”张郃道“岂为小忠而做出卖友卖义之事?!”
若是袁绍是他认可的战将也罢了,或是这前还一心死忠的时候也罢了,他一定会告于袁绍。只是眼下,实无必要!
只当看不见罢。
“将军……可有,可有……投吕之意!?”谋士道。
张郃不语。他不揭发,就已不赖。谈什么投吕之意,言之过早。他哪里还敢做出轻率之举?!
二人再无话,沉默着回了营,见了使者。袁绍的使者极傲慢,见了张郃也不起身,不满的道“张将军此去,实慢,吾还要回大营去与袁公复命,张将军可切勿耽误事情!如何了?!”
张郃忍着气,麻木的告罪,这心里的怒火像森林大火一样,不过面上不显,道“还请使者告知袁公,张辽父子一切无恙,在营帐之中,全无动静。断无可能去与吕娴勾结。”
“果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