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中总也算是绑在一块堆儿的一对冤家,一个长相看着很靠谱做事却极不靠谱,一个长相看着不是很靠谱,做事却极靠谱,在我看来。
他们俩个人都属龙,只是老刘厂长比中总大上十二岁,在单位里退下来有几年了。听说,中总刚上班时,老刘厂长就是他的师傅,感情深厚着呢。他们俩人长得一边高,一边胖瘦,略微的还都些个驼背。
中总是黑察察地一张圆方脸,双眼皮大眼睛炯炯有神,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一副酸臭脾气,但在他老婆那里却温存得象一只小绵羊。
而老刘厂长是一张黑察察地长方刀条脸,一条细长的眯缝眼睛。你得特别仔细地看他,才能看到两颗如黄豆粒一般大小、黄色的眼珠,人偏偏又爱笑,脸上总是保持着一副很滑稽的神态。
老刘厂长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好人儿,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却能让你听得很清楚,跟中总那个大炮筒般的话音比起来。
虽然是师徒,但老刘厂长相对于中总的想法跟做法来讲,显得就有些太传统、太保守了甚至是笨手笨脚。我想无论是伙伴、朋友、家人或者是搭挡,这种性格上的互相牵制、互相弥补是最好不过的。
自从中总在外边做生意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抽不开身的或者是有空也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通通地一并都推给老刘厂长。就连中总最爱的娱乐游戏,搓麻将,一搓一天一宿地没完没了,老刘厂长都能从头天晌午头陪到第二天早上。
从来也没有半句怨言的老刘厂长在工厂里一直埋头苦干着。
听他自己说过,每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上班要出门儿的时候,都趁着他老婆没注意,把家里的米呀、面呀啥的,跟做贼似的拿出来点儿,给工厂里时不常就断上一把粮的工人们将就着吃上一口。幸好,只有二、三张嘴中午在工厂里吃饭,其它的人在施工现场吃盒饭。
没办法,中总非要自己亲自每天去采购伙食,时间就不是那么地准时。
老刘厂长早已经了解中总的有些个不靠谱,所以每天上班出门前都做好提前防备。当然了,工人们时不常地就感谢一把老刘厂长的提前防备,感谢厂长让大家有饭吃的大恩。对于老刘厂长来说,这些伙食都算是他自己无私奉献的,因为他知道中总每日的精打细算,仔细得连一分钱都能在手心里攥出汗来。
如果把工作之中老刘厂长对中总的这份尽心尽力比做是一条绳子,那么,我想中总一定是系在绳子的另一端,跑得太远了,老刘厂长就会拉紧绳子以至于不让中总跑出圈子。这个比喻似乎也不是完全的恰当,我想了想,还是把中总做事的态度比做成是一个没出徒的粗鲁的泥水瓦匠更妥贴一些,那么老刘厂长就是跟在这个徒弟身后抱以宽宏大量的那颗心到处给补窟窿的师傅。有时候这个泥水瓦匠太高兴了,忘乎所以地一边许诺着一边搭建着,无边无际的痛快着自己的舌头跟想象,仿佛一夜之间能建起一座城一般的兴奋;有时候这个泥水瓦匠又累了、倦了,胡乱的发一通脾气草草收兵了事,身后那一大堆的事儿,一并推给就怕他生出事端的师傅去收拾,他甩手搓麻将去了。
呵,世间人与人的关系有千百种,唯独中总这种师徒关系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不省心呐!
哎! 也不知道老刘厂长在背地里有没有鼻子都悔青过,我上辈子欠他多少?咋一不小心收了这么个“玩意儿”!
有一回,大家聚在一块堆聚餐,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哪句话触动了中总儿女情长的那根神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情史,顺道也把老刘厂长家里儿子搞对象,他认为的所谓奇葩事件给抖落个一干二净。
那天,老刘厂长坐在中总的旁边脸色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变得越发黑察察地脸膛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地表情,好象有一种无声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