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割羊肉吃的年羹尧,却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年羹尧将手中的银刀狠狠地插在了羊肉上,冷笑道:“眼看着陈道显这些逆贼去了青藏,可是楚逆的兵却又到了肃州,听说虽然只是一个师,可是对付我们这些残兵败将却是不成问题.......眼下不继续走能怎么办?”
岳钟琪还想再尝试一下,轻声道:“只怕到时候投靠了准格尔,他们也只会让我们冲上第一线,咱们这点兵力可经不起耗........要不跟肃州的复汉军再谈一谈?”
“老夫也不是就跟宁楚彻底成了仇人,可是宁铁山的态度你也知道,他从进了甘肃之后,几乎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们,还有你那个族兄岳凌峰,他自从进了甘肃以后,可是好几次想着突袭我部......”年羹尧意味深长地望着岳钟琪。
岳钟琪被顶了一下,顿时下面的话就不太好说出口了,他微微叹气道:“大帅,宁楚的战略重心很明显往西北转移了,只怕到时候来的兵力绝不仅仅只是这么两三个师,咱们确实要早做考虑。”
年羹尧笑了笑,他反倒没有那么多的担心,“东美,现在要担心的可不是咱们,而是策妄阿拉布坦,至于咱们又不姓爱新觉罗,又不是那些蒙古王爷,真要躲不过了自然还有别的路能走.......”
“这.......”岳钟琪神色微微一动,他终于没有继续说了下去,而是直接选择了告退。
等到岳钟琪离开之后,年羹尧的神色一凛,他拍了拍手掌,只见从帅帐内走出来了一名蒙古人,他的脸庞红彤彤的,腰上还挂着一柄弯刀。
“大帅莫不是真要投靠宁楚?要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拿本人的头去做个见面礼如何?”蒙古人脸上带着笑意,眼神里却是赤裸裸的杀意。
年羹尧呵呵一笑,“大策凌敦多布,老夫若是想要投靠宁楚,岂会等到今日?你我心里都清楚,老夫绝无可能投靠宁楚,就冲着这么几年在西北做下的事情,即便老夫投降,宁皇帝绝对饶不了老夫。”
确实,从年羹尧进入西北以来,屡屡纵兵屠戮百姓,早已经成为了宁楚必杀目标,根本没有任何的和谈空间。反倒是岳钟琪用兵少有屠戮,且只是针对土司所为,反倒在宁楚那边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大策凌敦多布笑了笑,他刚刚不过是诈言而已,“年大帅,大汗对大帅的威名早已倾慕已久,若是大帅肯投靠大汗,大汗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帅。”
年羹尧沉吟了一番,“可是老夫听说大汗的身体每况日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策凌敦多布脸色一变,他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亲侄子,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可是现在连年羹尧都知道这些事情,倒让他狠狠咬着牙齿,等到回去以后一定要查出敢于泄密的贼子,将他直接点了天灯。
“年大帅,大汗身体龙精虎猛,何谈有恙?更何况大王子如今也是我准格尔一代枭雄,其眼光与本领颇似当年的噶尔丹,已经得到我准格尔上下的拥戴,未来即便有变也不会影响我准格尔的崛起之势。”
年羹尧轻轻一笑,他当年能够听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想来策妄的身子骨确实不行了,而大王子噶尔丹策零也已经得到了内部的认可,或许东征一战就是他证明自己勇武的机会.......
倘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在东征未曾结束之前,大王子策零就不会对年羹尧下手,到时候有了这个时间和空间腾挪,或许真能找到一个新的机会。
想到了这里,年羹尧神色一凝,道:“回去禀告大汗,就说我年羹尧愿意投靠大汗,只是还请大汗划下一块地盘,让我大军歇息片刻.......”
“那岳钟琪怎么办?此人绝不能留。”大策凌敦多布神色先是一喜,随后却又想到了刚刚岳钟琪的神情举止,却又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