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上也没有钱,三个人一人喝了一碗糖水,慧娘一手拎着小崽子,背上背着男人,趁着天还没亮走的。路上又坐了一辆牛车,花了身上仅剩下的三文钱,到了地方之后她便照着记忆去找当铺。
她背上背了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当铺小二见着几个人,目光上上下下打量。
“娘?”小崽子握着慧娘的手,“来这里做什么?”
“当玉佩”,慧娘想着,从腰里摸出玉佩。这男人伤重,只止血肯定不行,得拿好药养着,她手头又没有,采药废那会儿功夫人说不定都没了,不如找个正经大夫。而且她不打算回去刘氏那受气,暂时没有经济来源这一家三口都要吃吃喝喝呢。
“别”,病的有气无力的男人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慧娘属于那种我摸你可以你摸我要死,“爱财不要命?既是这样我干脆扔你下去,自生自灭算了!”
“不,姑娘”,锦城玄三爷何曾被人这样说过话,可他此刻浑身无力,本以为都走入绝境了,都只靠这女子,“这玉佩于在下十分重要,不可割舍”
慧娘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命没了还在乎这个?”
却闻得一阵声音,男人捏着玉佩却卸了身上的佩刀,“当这个罢?”
“再重要玉佩已经是我的了”,慧娘哼了一声,“连你也是我的,我爱当什么就当什么,容得你给我提意见?”
男人腹痛无比,额头浑然冷汗,就怕她赌气当了玉佩,可见慧娘只是拿佩刀上去之后,这才放心的闭了眼。如今铁器制造不比现代,刀枪最是昂贵,尤其男人的佩刀上居然还镶了一颗慧娘抠不下来的宝石,竟当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在原主这样村户女的记忆里已经是天价了。
慧娘将钱分了几个口袋藏好,便连忙从当铺里跑了出来,直接背着男人去了一处医馆。她本来以为十两银子很多,去了医馆之后就不觉得了,男人看着一次病只几贴药就用去了大半!慧娘掏银子的时候甚至想着不给他看了!
后又带着小崽子买了很多日用的东西,再雇了一辆车拉着三个人回了山洞,十两银子去了大半,花都花了干脆花了个大的,肉菜都买了不少,她还另寻摸了一床被子。
这原来是猎户的居所,冬天虽然没人住可东西不少,刷干净瓦罐盆之后慧娘大肉做了一顿面条,她手艺不算好,可那小崽子早上只喝了一碗糖水,现在吃上热乎的就忙抱着碗吃着香溜的面。
男人躺在床上,腹部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可他毕竟失血过多,还高烧不退,不止吃不下面粥也喝不下。
“爹”,小崽子吃完了面,便趴在床头,可怜兮兮看着。
慧娘走了过去,一摸男人的头烫的跟火炉似的,寻思这样可不行,这钱不白花了。干脆过去扒了他身上的衣裳,准备替他物理降温。男人这会儿是有意识的,死死拽着腰带,脸因为高烧通红,好似慧娘是个强迫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
“你这幅样子做什么?昨个儿给你止血好像我什么没看见一样?”
透过浓密的胡茬都能看见他越发红的脸,慧娘冷哼一声,继续扒衣裳,扒了个底儿朝天之后男人也放弃反抗了。她扭了湿帕子,替他擦伤口的边缘,蚀骨的疼让他面色微变,慧娘再次摆了手帕,道,“你这个人又矫揉造作,疼倒是挺能忍的?”
矫揉?造作?
“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玄奇朝如今脑子昏沉,他伤的太重,也不知明日自己能不能醒来,也不计较许多,“若我日后醒不过来,烦劳姑娘替我将这孩子抚养成人,我在祁阳商行存了一笔银,你若……”
小崽子泫然欲泣。
“呵,我要个拖油瓶做什么?”慧娘起身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瞧他目光有些涣散便直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