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缓缓站起,上前亲自挽着沈斌的手道“二弟弟,我知道你想着你大哥哥,也担心着我。怕我没有念哥儿在身边撑不下去,可我不敢。我虽不知道朝政,可我却不是个傻的,如今这样的状况,将来定然是要有一场恶战的,我不能,教我的孩子如此冒险,京城是个多事的地方。我也相信,阿斓在天上,也不想孩子们回来。更何况,总不好教可哥儿与丰哥儿一起冒这个风险才好。”
这便是大家闺秀,从小书香堆里教出来的知书达礼的人儿。便是这样悲痛之时,还能想着旁人感受,为家人考虑。颖姝在一边看着,觉着很是震惊,更深深觉着自己不如不金氏的地方。
从前的岁月静好,说穿了都是有旁人在为自己承受的罢了。自己不是长子儿媳才不用处处顶着压力事情,才不用过分地被外界关注;丈夫沈斌有足够的疼爱与包容,自己才不用过分苦恼于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别说什么男人就应该一心一意,在大环境如此的古代,能遇到沈斌,那是捡到宝贝了;有大姐姐颖嬛的皇后之尊,人们才不会关注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其实也在代表着汪家。
自己一直在成长,可成长的一直很慢。
到了眼下如此,颖姝才发觉,自己成长的还不够快,应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大姐姐颖嬛倒了,二姐姐颖嫦素来与汪家不是亲近,自己便是汪家唯一能管事的女儿;沈家大哥哥沈斓没了,沈斌便是成了沈家的独子,自己便是唯一能管事的儿媳。种种种种,都在告诉自己,如今的形势,不是只需要自己万分小心便可以的。
自己要陪在沈斌,更加挺拔出众,才能撑的起沈斌的心,才能给汪家挣一些面子。
泰康元年十一月十二日,永福侯爷沈岸因长子意外而死病情加重从而撒手人寰,昭明长公主府陷入了双重重孝之中。
宫阙之中的皇帝李明闻言更是悲痛欲绝,当即便是痛苦而抽搐不能行动,更是在醒来之后不顾众人劝阻前去昭明长公主府前去探望。
当圣驾亲至昭明长公主府,公主府门口并未有人迎接,相反只是大门紧闭,皇帝李明吃了个闭门羹。
皇帝身边亲信内监曹顺疑惑“奴婢分明已然派人知会,说是陛下要亲自来拜祭,怎么长公主娘娘竟不亲自出门迎接,更是连香案洒扫都不见?”说罢,他便气恼地想要上前叫门,却是被皇帝李明叫住。
“姐姐处在悲伤之中,一时间难以规矩体面。可朕与姐姐姐弟之情,岂是因着身份地位便能改变的?今日朕不是什么皇帝,只是来拜祭姐夫与外甥的弟弟,你且好好扣门,切莫摆皇帝的架子才是。”
曹顺应了一声,便立马转变了一副嘴脸上前扣门,连着敲了许久,长公主府门庭竟是依旧无人响应。
奈何皇帝李明竟是铁了心想要进去昭明长公主府,便一直命曹顺继续扣门,终于在曹顺第八十五次扣门之时,长公主府大门终于而开,却是见着昭明长公主与福昌长公主并着斓大奶奶金氏皆穿素服或是孝服端正朝着皇帝李明走了过来,行至院中便是对着皇帝李明直挺挺地跪下,“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甚惊,诧异道“两位姐姐这是如何?朕今日是来看望姐夫的呀!两位姐姐怎能如此客气?朕如何能受的起?”
昭明长公主跪的笔直,面色端正严肃,“陛下万金之躯,陛下亲临贱地,臣妾等本该出门迎接。奈何家中白事,怕冲撞了陛下龙体,故此迎接超时,还请陛下恕罪。”说罢,昭明长公主便是恭正端肃地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李明更是惊讶,以袖掩面,“大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我的姐姐,咱们姐弟之间,怎用如此多礼?大姐姐这是要与我生分了么?”
“臣妾虽是陛下姐姐,可更是大歆的长公主,按着礼法更是陛下的臣子。臣侍奉君上,自然不得不勤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