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几分温馨。
老先生话语虽说的危言耸听,但这是实实在在关心他,因此他只能在这里听着。
老先生讲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期间阿南来过一次,想要找许百川去外面买些吃食,但看到老先生这滔滔不绝如同银河奔流的样,很快熄了心中心思,对许百川做了个鬼脸之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许百川看着阿南离开,听着老先生念叨,便更加无奈了。
同境修士而已,又能算得了什么?无须说他身上存有的那些手段,单单凭他手中一把剑,便足够傲视群雄。
同境厮杀,他还真是没有怕过。
敢来,一剑杀了便死。
院中,老先生讲了一大通话,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便端起已经冷掉的茶一口喝尽,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许百川先出声所打断。
“老先生,其实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剑修自握剑以来便不受三教待见,遇见便是生死厮杀,已经和你话中所说相差无几,情势都到这种地步,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老先生神情微凛,难不成真的是他太过于想当然?
一时间沉默不言。
老先生抬眼看了一眼许百川,心思急转,很快便想到一件事。
“你是年轻剑修第一人吧?”
许百川想了想,点头应下,虽说他对于名头什么并不在意,但现如今确实牢牢固固放在他身上,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推辞。
老先生承上启下,开口道:“许百川,或许对其余剑修来说,局势并没有多大变化,但你并不相同,你身上有着第一人名头,又早早传出名气,许多人都会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剑修,若是想要对剑修下手,心中所想绝对会是你,你能斩杀一个,斩杀两个,甚至斩杀十几个,可这是大周天下,儒教学府便在此,读书人最多,哪怕死在你手下数十个,对儒教来说亦是无关痛痒,无非是重新来过,而你只要失手一次,后果便不堪设想。”
许百川木然无言。
老先生所说确实极有可能发生。
有人常把修行界比作江湖,打的小的出来老的,而老的死了,则会有小的出来报仇。
修行人也是人,是人便会生出这些心思,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啊。
许府之中,一个读书老先生,一个带剑剑修,在互相讲着道理。
老先生毕竟是老先生,虽说身材瘦弱,可讲起道理来,分毫不弱,在儒教学府的时候,就敢和里面大先生讲道理,时常能将大先生讲得哑口无言,大先生恼羞成怒之下,他便被赶出来,但尽管是这样,一旦和人谈论起来,无论对面站的是谁,哪怕是境界修为和学问都高在天上的圣人,他都敢骂上几句,说不定还会吐上几口唾沫。
许百川虽然看过不少书,但毕竟没走过千万里,许多东西都是从书上学来,放到以前还好,放到现在便有些偏离实际,因此他说不赢老先生。
而老先生之所以会给他讲这些道理,便是想让他离开这处地方。
景安镇出了一个拿剑神仙之事已经流传出去,有些人若是探查,必然会发现这所谓拿剑神仙是一位剑修。
况且,景安镇内修士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那神出鬼没的黑袍,以及其他一些隐藏的山泽野修,难免不会向外透露。
剑修一脉,赏金异常丰厚。
很难有人不为此动心。
听完老先生一番言语,许百川没有很快回答,大周天下不是他故国,景安镇亦不是云镇,他对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太多留恋,若是想走,很快便能走,话说是如此,但他担心着阿南。
少女,应该并不会乐意他独自离开。
他其实并不笨,少女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只是他不知晓如何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