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撇去浮叶,又慢慢饮了一口,“还有你,我记得你的本身还在水牢里呢,什么时候去拿?”
“什么水牢,”陈昊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那叫锁龙潭、锁龙潭!”
“不就是一大点儿的水牢么,”黄湘冲他扮了个鬼脸,“旁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
“嗐,凡事就怕出内鬼。”陈昊苦笑摇头,“我可是...嗐,算了算了,我可不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比嘴巴我是比不过你的,你说你好好一姑娘,怎的就长了张嘴?”
黄湘正欲回嘴,陈昊却调转话题问千尘:“你凌风师姐呢?这样要紧的事竟不见她来?”
“您甭提了。”千尘摇头苦笑,“御宗宗主下了严令,这些时候不许任何长老或是弟子离开御宗,就怕惹上什么是非。师姐纵然想来,师门之命纵不可违”
“真是好古板。”陈昊不禁摇头,“难道只要闭关就能够阻止外界改变吗?不想方设法跟上,反而逃避改变...这是自欺欺人啊。”
千尘吐了吐舌头:“我也很不喜欢那人呢。总觉他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黄湘哑然失笑,“阿霁,你错了。世上之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还有很多人在往这个方向努力...你还小呢。”
“我看您便不是。”千尘道,“您不是伪君子。”
“阿霁...”黄湘笑了笑,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世上一般人的运气比不上你黄姑婆万分之一。”陈昊望了一眼黄湘,道,“他们哪里有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修为,不论想不想,愿不愿意,终归是要往这一路走的。容不得他顺从天性。”
“可惜我爹死的太早了,我已经养成了这般恃宠而骄的性子;后来爹爹尽管不在了,不能庇护我了,我依旧改不了这臭脾气。”黄湘眼中满是落寞,“我只记得爹爹最喜欢银杏,他说这树叶片也好看,颜色也招人喜欢,果子也可入药...”
她陷入了沉默。
千尘忍不住说道:“上一回,您说早已不记得父亲是何模样了。”
黄湘摇摇头,道:“就算我忘了,他们也不会忘记上一任真君殿殿主是何模样...爹爹的牌位还放在元滦,我总想着请回来。眼看天族要出事了,天族一败,祖庙也会被毁掉,我早些拿出爹爹的牌位,爹爹的长眠便不会被打扰了。”
千尘有些同情她了。
“不要紧的,距离决战还有些日呢。”陈昊连忙安慰她,“我们可以去拜托一下阿雪,请他们攻入之时保存好黄叔叔的灵位...”
“不用拜托阿雪,也不用拜托任何人。”黄湘淡淡地说道,“我会是攻入祖庙的第一个人,父亲的牌位由我亲自带走。”
“这...怎么可以呢?”
“湘儿,你再想想吧,不要贸然下决定。”陈昊显然不赞同黄湘的想法,“你身份特殊,还是保持中立为好。”
“我便偷着去就行了。”黄湘道,“又不是要把我的阵营立场公之于众,不会有事的。”
“胡来,真是胡来。”陈昊揉了揉太阳穴,“湘儿,不要想一出就是一出的——”
“你急着劝我作甚?说不定明日我就改主意了呢,”黄湘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的本体还被封印着,你才该想想自己的出路。”
“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陈昊十分泰然,“很快我就会恢复自由了。”
“那不一定,换做是我,非要跟你玉石俱焚不可。”黄湘笑嘻嘻地说道,“哪怕毁了,也不便宜别人,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吧。”
“你且放心,好歹我还有这一具化身,必然是死不了的。”陈昊也不恼,反而跟她一起笑,“其实现在天族并无人关心我的本体,或是我的分身...他们都自顾不暇了,我想,我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