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国本,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姜氏为儒林领袖自然清楚厉害关系,云林此行,由你拿捏分寸。”
四皇子心理真是叫苦不迭,姜贵妃同样在旁交代“胤儿不可因母族关系而姑息,切记要以国事为重。”
一路上佑胤在思考父皇的意思,母妃在姜秋潮案发后第一时间向父皇请罪,自闭宫门并断了与姜氏的书信往来,自己这趟恐怕是两边不讨好。姜秋潮死不足惜,姜氏连夜上书请罪,父皇并未置词,貌似并不想就此罢休。想想近期太康的流言,佑胤更加头疼,传言姜秋潮乃四皇子座上宾,如今科举舞弊案发,佑胤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才有了四皇子带领金羽卫硬闯姜氏祖宅,一番搜捕下来拿住书童两人,金羽卫却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未离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姜氏态度也。”楼先生笑着对佑胤点出:
“撤出城外安营扎寨就是做给天下看,也是做给姜氏看,更是做给远在太康的圣上看的,如果姜氏还不上道,那么也就怪不得我们无情了。
“此事跟大皇子去晋安查案有异曲同工之妙,四皇子要思量清楚。圣上在看姜氏的态度,未尝不是也在看殿下的表现”
云林姜氏这颗千年大树,根基之深厚绝非晋安萧氏可以比拟。财富如过眼云烟,而天下民心素仰,仕林敬重,就绝非一代二代的积累功夫,想他云林姜氏曾出圣人,后代大儒亦不惶多让,即便是太康城直面云林姜氏,未尝不是心中底气不足。
此时,姜家祠堂之中已经吵翻天,姜秋潮并非出自什么旁支小族,而是真正的族内五大主支的子弟,说起来在这一代的年轻人中,姜秋潮一向评价不低,甚得个别宿老喜欢。
“秋潮这孩子是废了,现在问题是太康城仍然抓着此事不放,所图甚大啊。”一位主事人无奈的说道。
“宫中贵妃娘娘至今未传信回来,实在让人费解,按理说,这事以我们姜氏门庭与贵妃如今之地位,怎么也闹不到如今之局面,四皇子杀气腾腾的硬闯母妃族中,难道就为了搜捕两个废物书童?”
“我们姜家传承千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太康城齐家王朝区区百载光景,难道还要灭我族不成?如今偏偏派了四皇子来恶心我们姜家,亲情脸面也不顾了”另一主事人气愤道。
“帝王无情,姜鋆你不是三岁孩童,当初神光太祖剿灭亲弟何曾手软过?若不是当年老太后以死相逼,恐怕这世上早就没了齐允贤这一支血脉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金羽卫的刀可不认识你这个姜家主事人。”姜亨嘉直接开怼,两人吹鼻子瞪眼。
“好了,你两人吵翻天也解决不了问题,姜氏的颜面既然已经丢了,就得想办法捡回来。”坐在做上面的一位耄耋老者抽了口旱烟,训斥两人,一锤定音“明日请四皇子到府一叙。”
金羽卫大营内,灯火辉煌,佑胤倒满杯中酒走向楼先生,鞠躬敬酒“还请先生教我。”楼岳山接过酒杯,微微呷了一口,笑道“四皇子可知,当今圣上最在意什么?又最忧心什么?”
“父皇以弱冠之年初登大宝,上承太祖遗志,下抚亿兆生灵,励精图治,历时二十余年而四海升平,神光朝如今国库丰盈,百姓富足,兵甲齐备,古之圣王恐怕也不过如此。”四皇子边说边转身走回账内大座。
“若说忧心的事,鬼方区区西南蛮夷不足为惧,能让太康城视为心头大患的当属北胡铁骑,姚家边军的二当家还在京师停留,不知是在等什么?”佑胤询问的眼神看着楼先生。
“殿下能想到这一层,殊为难得。可曾记得,咱们出发之际,三法司发生个趣事,快马加急递送到宫里的奏章取回重拟。”楼岳山抚须赞赏道。
“有所耳闻,说是大皇兄未核查三法司奏章,向父皇请罪取回奏章。此事与云林姜氏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