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殿下核查过后才敢发送太康宫中。
“奏本朕已收到,等到刑部将太康这边情况汇总,一并审阅。”
嘉隆帝看向佑杬再次问道“萧老太公身体是否康健?”
“太公近来身子有些乏懒,吃不了几口东西,眼睛也有些不好使了,一开始都没认出儿臣。”
佑杬的话音刚落,嘉隆帝直接命內侍下旨太医令带着宫里最好的药材,赶赴晋安为秦老太公诊治。
这番举动在朝堂之上令百官心中各有滋味,主战派自然是巴不得秦家老太爷别挺着了,想当年太祖征战半数粮草出晋安,而晋安粮草大半部分是出自萧家,萧家自大端朝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六大商贾世家,大端末期群雄混战逐鹿中原,原六大世家商行半数毁于战火,唯独当时出身萧氏二房的萧老太爷以弱冠之年追随神光太祖,得以保全门庭不说,在太祖开国后成为唯一皇商,超然于另外两家之上。莫说巨贾世家门庭深远,当初萧氏也并非支持神光太祖一人,怎奈长房无子,但江湖传言长房长女萧清远则是一直隐身在燕北王账内,否则以燕北穷寒苦地怎能装备精良,与太祖厮杀诸多年而不落下风。
主张议和安抚的人多是希望萧老太爷可以挺住,年关难熬,尤其是耄耋宿老,萧氏一向是主张在边境开设贸易集市,货通天下靠的就是一个互通有无。战火纷飞自然做不成生意,各方相安无事才是长久之计。况且北胡马匹,羊绒,参虫药草等均是神光稀缺物资,贩卖到境内单单上三府与两淮等地就是供不应求,而北胡游牧居无定所仰慕内地丝绸绢帛,茶叶盐铁更是生活必需品,萧氏在嘉桐关的商行占了整个北方市场的四分之一还多,这笔账萧氏怎么算都不乐意断了这偌大财路。
随后又议了荆楚等地遭遇雪灾需要户部拨粮赈灾的事情,户部侍郎则指责两地州府赈灾不力,天灾不可测但若有应急储备不该如此慌乱,拨粮可以但是得预支的来年户部赋税,否则其他省份也有遭灾的情况都来要粮,长此以往下去户部兜里比脸还干净。崔尚书静静的看着几位大臣为了厘豪的赋税争执不下,只是在最后关头向圣上请示了方案是否可行。
嘉隆略微思忖“准许户部按照预支来年赋税的策略赈灾,但需要在原赋税基础上打个半折,准许地方分三年摊平。”
荆楚两地官员跪拜谢恩,高呼圣上君恩浩荡,仁义教化四方。
朝会结束后众臣工散去。唯独留下大皇子佑杬及三法司主事长官等人入内廷奏对,户部崔尚书走在众人身后绕了下圈路过大皇子身边说了句“圣上对‘剑气溢三军’很是赞许啊。”便慢悠悠的跟上众大臣走出了文华殿,只留下佑杬在那里凝神思索。
趁着圣上入内更衣片刻,大皇子快速走出殿外,找到侍从萧六询问早朝期间太康城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侍从仔细回忆禀告并未大事发生,倒是鸣金楼那边有太院放出来的几篇瑰丽诗词和策问雄文,引得诸多学子论战不休,城里的学子估计八成都去了。鸣金楼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龙元江边停满了各府马车舟楫,道路阻塞严重。属下也听得一句“骏马踏胡尘,剑气溢三军”甚是向往,引得太康城内少年才俊无不心神激荡,恨不得立刻策马边疆,当得起近些年难得佳句。
大皇子佑杬听得这句诗词心中一紧,立马摘下腰牌递给侍从萧六“火速去把写这诗句的学子情况全部弄清楚回报。”
看着萧六快跑离开的身影,佑杬总觉得心理有些不安。这趟晋安之行直到见到萧老太爷,一番深谈点拨之后方才体会幡然醒悟,伴君如伴虎果然凶险异常,父皇既然打定主意了却仍然试探各方态度。看来太院的秦老院首也是已经猜到了父皇的心思,不然不会在科举舞弊案尚未了结前放出诗文来,搅动太康城内风云,士子论战虽不足以影响朝堂,但却是人心风向标。一边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