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踢。拳脚无眼带着鄙薄,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他觉得腥甜的血不断地从口鼻中涌出。
玉楼终于出来了。她身穿洁白的婚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小楼门口,含着泪看着他,却不敢上前。
众人住了手。
“玉楼……”他抬起头,“玉楼……”
他知道她生性温柔懦弱,从不敢违背父兄。从前,只想着要守护她一生,又怎会想到自己家中败落至此。他只觉得羞耻。男儿郎顶天立地,却被心爱的女子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不堪样。
玉楼噙着泪,可是却没有过去。
“玉楼,你说句话……”他苦苦哀求她。
玉楼噙着泪,轻声说“四郎,你……你走吧。”
他的心在一瞬间成了齑粉。
玉楼的父亲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陈旧的帖子,在他面前撕得粉碎,轻轻地扔在他面前。
那是多年前,他们定亲的时候互换的庚帖。
被撕碎的庚帖,在滚烫的风里四下乱飞。
她父亲冷冷道“我达奚氏今日正式退了与你宇文氏的婚约。你家当年送来的聘礼,明日我会双倍送还到你家去。”
宇文泰力竭了,心死了。他垂下头,任拳脚雨点般砸在自己身上。疼痛已不再是疼痛。那个无比喜欢玉楼的少年死了。
那是宇文泰最后一次见到玉楼。他少年时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和那张庚帖一样在她的面前被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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