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辰盯着手机半响,一时不知该如何与简清之聊下去,他现在的身份陌生得可以,不似朋友不像网友,很多话不好说不好问。
秉着聊熟的前提,还是回了两个字。
请叫我大哥晚安。
放下手机,放下酒杯,躺回床上,郁闷的情绪比起之前来说消散了不少,只是还有丁点心闷,大抵是酒喝多了。
第二日一早,简清之拽着行李箱从灵秀小区出发前往机场,一路畅通无阻,没有记者也没人认出她来,直到和剧组的人汇合警惕性才逐渐放下。
十点,简清之的飞机起飞,南离辰从酒店离开,修宇开车载着南离辰来到墓地。
苏冬的墓地有两处,幻城一处夜城一处,幻城是苏冬的家,安一处是为了归家,夜城是苏冬的娘家,安一处是为了归心。
苏泽一改往日黏糊的性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闷不吭声的端坐。
下了车,南离辰踏在清理干净整洁的水泥地上。
他希望苏冬生前宁静死后安静,因此特意买了块地,百平米只有苏冬一方墓地,并且遣人一周清扫一次。
因此,去墓地的途中路上,没有太多污垢灰尘,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像极了苏冬的性子。
超度的法师穿着一席袈裟,闫闫然然的庄重肃静,超脱的尘世与洒脱从内到外的散发出来。
“拜托你了。”南离辰难得严肃,伸手握住法师的手,弯下腰,九十度的谨然角度,眸底流露出慎重庄然。
法师没搭话,抽出自己的手,让身后的小法师拦住南离辰,自顾自的走向前。
五位法师徭役的走在前方,身影逐渐消失在南离辰眼前。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风萧瑟的声音,淡淡的刮着,摇动着南离辰的心。
此次过后,他应该不会在来看苏冬了,苏冬已经走了,去了远方,就算藏在心里也留不住,他早该放手的,早就该放手了。
他爱苏冬?
是也不是。
他爱的是以前的苏冬,那个躺在勿忘我下挑逗白念鸟的苏冬,并不是成年后对他冷清淡漠的苏冬。
法师超度了多久,南离辰就站了多久,笔直着身姿站在风中日光下,俊冷的面孔,温润的线条勾勒,双腿笔直的站着,温和的基础上多了些释然。
“姐夫。”苏泽也跟着站了许久,笔直挺立的脚都酸了,无聊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连着站了两个小时,不但腿麻还有些中暑,这都将近中午了,太阳可不温柔,毒辣的很。
“安静不了就回去。”南离辰连头都没回,仍然闭着眼面对墓地而站,平静温然的面孔在听见苏泽言辞后,微微拧了拧眉,仅是瞬间又收回蹙眉的动作。
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超度。
南离辰声寒,苏泽听了果断的住了嘴,只是战立的身姿摇摇晃晃,支撑不住身体,眼前场景慢慢灰暗,最终黑了。
噗通。
毫无疑问,苏泽累得倒地。
“先生。”修宇一时没反应过来因此没接住,苏泽便直直倒地,碰触地面发出闷响声。
南离辰正要回看苏泽情况之时,法师从墓地离开,为首的法师拿出一个小符放到南离辰手心里,说道“放在身上或者放到她常去的地方。”
法师离开了,墓地只剩下南离辰三人。
南离辰摊开手看着手心里的小黄符,一时润了眼眶,这是他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苏冬离开他了,比起知道苏冬死讯时还要强烈。
此后他与苏冬便是阴阳相隔。
南离辰握住小黄符揣进兜里,再度抬头眼底的润泽消失不见,眼眸又恢复一片清冽,淡漠中带着丁点温泽。
“把人送去医院。”南离辰抬腿往墓地走去。
刚动一步,修宇脱口而出“那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