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
大街上的人们也慢慢走出了屋子互相交流起来,清晨的喊杀甚是惊人,楚军攻入城中径直往皇宫杀了过去,没想到长安城这就换了新主人。
城破时常有贼盗趁火打劫,或是乱兵闯入屋中劫掠钱财、奸淫妇女,这也是百姓常常恐惧乱兵的根源。可清晨这场厮杀太快了,快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就结束了。
有人脸上挂着麻木,有人脸上挂着彷徨,有人脸上挂着冷漠,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铛铛铛~~
有衙役打扮的人一边敲响铜锣,一边在街上扯着嗓子喊道。
“逆贼董卓,残杀忠良、篡权废帝,而使天下之乱未能平,断却大汉四百年国祚。其罪深也,仍敢僭越称帝,崩坏礼乐,为穷奢极乐行苛捐杂税,以致凉州百业凋零、百姓家破人亡,其罪愈深。幸圣天子于建业继承大统,发王师以收凉州,今司徒大人发下判令,将逆贼董卓于午时三刻在法场凌迟处死!长安百姓皆可观之。”
乱天下者,董卓也!
骑在他们头上的这位曾经的皇帝竟要被凌迟处死了?
衙役们散在城内四处游走,敲着锣,喊着告示。
许许多多的人不由回忆起往昔辛酸的一幕幕,有人啃树皮、吃草根,有人卖儿卖女,有人家破人亡,有人被城中权贵欺压,有人儿子被抓去当兵至今生死不知,种种苦难,不可计数。其中纵有汉末皇帝的昏聩、宦官弄权,可都抓摸不到,眼下却仍有一个大罪首近在眼前!
各种情绪在心头涌动,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少躲在家里的人悄悄走出了家门,人群像着了魔一样静静地往法场的方向涌去。
这座刑场到处沁着血渍,往昔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这里被装备精良的楚军甲士接管,处刑台叠得更高了些,有两米半,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抬头看到行刑的细节。甲士在行刑台下组成一道人墙,任由人们走到近前观望,此刻一道膀大腰圆、赤裸上身的身影早已跪着绑在了处刑台的木桩上,身边有两名行刑手看压着。
看着人流越来越多,董卓也愈加恐惧,他慌乱地叫喊。
“等等,某家要见季书!”
“某家还有用!某家还有用!吕布领兵在外,有万夫不敌之勇,他是某家义子,某家能为司徒招降他!”
“凉州还有数万兵马散在各地,某家能帮司徒招降!”
两名行刑手不为所动,后方监斩官处坐着的蒋钦则是悠闲地喝着茶,发出一声冷笑。
“别嚷了,董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你都不懂?我大楚王师所至,那些残兵自会归降,何须用你?时候快到了,给自己留些力气吧。”
董卓仍不肯放弃,大喊道。
“不!某家是皇帝,季书无权处置,某家要见孙策!某家要见孙策!”
冥顽不灵!
“陛下名讳也是你这个逆贼能直呼的!”
蒋钦的脸冷了下来,起身拿起令箭,看了看时刻已经差不多了,当即丢出令箭。
“行刑!”
“好!”
底下原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百姓,此刻好像是在滚油里倒入了一勺清水,顿时沸腾了起来。
左边的行刑手拿出五把奇怪刀具、各类药剂摆放开来,就是防止董卓死的太快,这等重犯不割上百刀以上可不好向众人交代。
右边的行刑手则按流程执行了起来。
百姓沸腾了,往日让人惊惧的刑罚只会让切实的受害者们感到畅快。
“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无数的声音叫喊着。
一双双手就那么伸着,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在台下索命。
董卓想吓晕过去,可一刀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