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点名就要我陪他喝酒。我本打算拒绝,可他当即就拿出了十两黄金。我心里好奇这人是何方神圣,便答允了他。
“一来二往的我们就成了朋友。只是他这个人怪得很,从不轻易求人。他捉襟见肘的时候,我想接济一下他,都被碰了个灰头土脸。当时啊他把你送过来托我照顾你,我心里可高兴了,他终于还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可人情有什么用,他就算对你感激涕零,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当时我不懂,想寻个由头见他,便整天和他要钱要地。可能他就是那个时候讨厌我的,谁知道呢,反正没过多久就跟文疏在一起了。
“起初我以为他会娶一个和他条件相当的良家女子,谁知道竟然转头娶了自己的徒弟,真是比娶个妓女还要离经叛道。我当时只觉得那个文疏长得也不好,要说有什么本事我也看不出来,就偏偏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的话越说越过分,撷枝微微愠怒道“逝者已矣,这些话就别说了。”
苏妈妈抿了抿嘴,道“我不是编排文疏的不是,我只是忽然很想起了许多往事。奚仁这一走好像带走了我什么,我心里难过得很,却也没有办法。”
“我没法子安慰你,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撷枝诚实地说。
“人死如灯灭,说再多的话也不过活人自己矫情。”苏妈妈自嘲地笑了笑,手指轻轻略过喜袍,“你还好,怎么说也等到自己的幸福了,总不至于像我这样,一辈子就这样没了。”
撷枝道“苏妈妈,我也许还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苏妈妈道“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仁叔已经不在了。”
苏妈妈微笑着看她“可是我答应过他要照顾你。”
她长长垂下的翡翠耳坠来回晃动着,将衣料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一切都静到了极点。撷枝点了点头,转身去梳妆台的抽屉了拿了一块玉佩递给苏妈妈“这块玉佩是仁叔给的,我平时也不戴,要不就转赠给你吧,也算留个念想。”
“哎,我还是不要了。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念想不念想的。”苏妈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撷枝道“是个小小姐,崔公子请了乳母照顾。”
“要不然我来照顾她吧。”苏妈妈提议。
撷枝面露难色“崔公子已经安排好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苏妈妈面色一僵“也是,这样的地方怎么好让清清白白的姑娘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瞧不起我自己。”
“苏妈妈……”
她拍了拍撷枝的肩膀,道“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样子一定是累坏了。”
苏妈妈蹒跚的背影渐行渐远,所有的记忆也随之幻化成一个小点。
她看那一袭嫁衣看得出神。如果当初陆止萧没有破窗而入,如果她没有识破李二的身份,如果她没有爱上他,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是她又有什么好埋怨了,她掺和进来了,她陷进去了,她最终也不得不去面对。
金猊里的熏香已经冷透了,撷枝不想再添,觉得呛得慌。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云嫣带了凤羽来见她。说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嫁了人以后的凤羽,仍是粉白黛黑,却多了为人妇的闲稳沉静。
撷枝勉强打起精神,问道“你还好吗?”
凤羽道“做妾室哪有不受气的,好在夫人还算个讲道理的,当着老爷的面也不敢随便为难我。只是这几日老爷随马队去边境贩茶,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我不想和她针尖对麦芒的,便说回娘家了,来和姐姐一起住。”
云嫣皱眉道“你的小性子还是收敛一些,免得吃亏。”
“她要是看不惯我,我日日装出谦恭卑微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