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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当时就告诉他,人不能过刚,刚则易折。人也不能做锋利的薄刃,刃薄命也薄。
当时他以为皇兄说的是他,可后来他才知道,皇兄说的是凭栏摇扇唱《汉乐府江南》的莲妃。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莲妃渴望纯粹情爱的心声,西宣帝没有听出来,当时的他却听出来了。
可他们却是终究有缘无分,莲妃已然成了皇兄的妃子,她更为皇兄剩下一子,断不可能与他一个亲王有什么月下花前,山盟海誓了。
西陵楚今日只穿了一袭黑色绣银龙的便服,头戴一顶九龙捧珠小金冠,坐在亭中圆桌旁的石鼓凳上,脸色依然有些微微的苍白,可他这一刻内心却很平静。
西陵业落座在左边的凳子上,伸手端了面前桌上的一杯酒,仰头饮下去,酒香味浓,有点甜,又有点苦后的辛辣。他一手拈着秘色瓷的酒盅,望向西陵楚笑问“这是什么酒?好怪的味道。”
“这是十六婶让人从子规山送来的酒,说是红罗教前任教主乙弗檀所留,名曰销魂。”西陵楚从不曾喝过这销魂酒,因为这酒送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品尝,人就病倒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服药,就更不能碰酒了。
这酒是为西陵业和皇叔准备的,至于为何是销魂?或许,是因为这座亭名红叶亭,他就想到了应恨不题红叶、寄相思。
所以,便让人准备了这销魂酒吧!
“销魂?好名字。”西陵业自斟自饮,喝了三杯,他才看向西陵楚,笑说道“看到你,我心情挺不好的。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小子,你像谁不好,偏像你那多情薄幸的祖父做什么啊?”
西陵眉头紧蹙,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皇叔,他从没听皇叔说过,他很像他的祖父。
他这人健忘,八岁之前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连皇祖是什么样子,也都早没印象了。
西陵滟抬手轻拍下他肩,对他温和笑说“你是长得像你皇祖,可也只是容貌有五六分相似,性情可一点都不一样。”
“哦,我知道,我没有皇祖那样能文能武,也不是个能微服出巡的皇帝,对吧?”西陵楚有些不开心了,他因为小时候被外头的人吓了一次,他就不喜欢去外面了,总觉得外面的人都很可怕,根本没有宫里安全。
西陵滟对于他这样的孩子气,他也没办法,只能无奈一笑说“你十六婶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虽然不是你皇祖那样开疆扩土的帝王,却是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帝王。你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这样平和开阔的心胸,可是很值得让人赞赏的。”
“真的?”西陵楚近日来一直有这么个心事,他觉得他是西贺国历代皇帝中最没有的那个,什么事都要靠着皇叔去摆平,从小到大,皇叔还要像对孩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心里挺内疚的。
“当然是真的,阿楚是皇叔见过,最心胸宽广,至诚待人的帝王。”西陵滟这可是诚心夸他,这个侄儿,没有帝王的那些多疑,反而心如赤子,真是难得。
西陵业见他们叔侄二人这般亲切要好,他在一旁心里极为不舒服,重放下酒杯于桌上,望向西陵滟怒其不争道“你宁愿辅佐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君主,也不愿意去争夺本该属于你的皇位,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
红叶亭中只有他们三人,因此,西陵业说起话来,也就没了半点避讳。
西陵楚刚有点红润之色带笑的脸上,一下子没了笑容,脸色瞬间惨白,望着一脸怒容的西陵业,又扭头望着身边的皇叔,嘴唇哆嗦的艰难开口说“皇叔,你……”
“别听他胡说,他老糊涂了。”西陵滟之前一直很敬着西陵业是个长辈,客客气气的,可他却在阿楚面前胡说八道,把阿楚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