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禄殿。
“皇上,属下已经将整个永乐公主府从里到外的调查了一遍,线人说道,一个月前,天牢内囚犯秦风意外死的时候,长公主曾经在子时外出公主府,又在丑时才回来。”
陆佑拿出一封信件递给墨玦,峻冷的脸上表情有些凝重。
“秦风是什么时候死的?”墨玦接过信件一字一句的看过,眉毛渐渐地拧起来。
公主府内的线人是当夜在墨灼门前看守的侍卫,的消息绝不可能存在错误。
“子时和丑时之间,天牢内的值守在那时候睡得很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等第二天清晨想要重新提审他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断气了。”陆佑说道。
“轼南怎么说?”
“他亲自检查了一遍尸体,最终,在秦风头颅顶上发现了一处银针造成的致命伤,他的头颅是被人用寸劲一点点操纵银针贯穿,同时表情舒缓,所以,仵作检查他头部的时候没有细致,也没人猜到他的死法如此惊异。”
陆佑想到秦风的死法,心中忍不住一阵寒意。
“银针……表情舒缓。”墨玦低声念道,眼中席卷起悲悯而令人心悸的哀伤。
他记得,墨灼用的武器,就是银针。
因为她的银针,是他送给墨灼的。
而墨灼自学的心法,也极其善于蛊惑人心,因此,在杀了秦风的同时,让秦风保持舒缓的神情,并不困难。
秦风,是墨灼将其灭口的。
那么当日在淮州刺杀他和林熙的人……就是墨灼?!
他本来在心中已经将墨灼排除在外,因为那日流云斋内的掌柜和小二都惊恐万分,不似作假,而后墨灼亲自带玄羽卫来救驾,还有那短暂的一抹温情,那碗银丝面……
墨玦眼底掠过一抹钝痛。
他的妹妹,却对他满怀杀心。
“皇上,您对长公主的好,长公主根本不知道,她心安理得的受着琴女的身份,心安理得的做玄羽卫的统领——”
墨玦打断陆佑的话,有些疲倦和茫然的抬眸“将九霄环佩取出来,拿给墨灼,跟她说,玄羽卫的事情与林熙无关,她脾气素来如此,也只有熙儿这一个朋友,朕不能拆散她们。”
“那秦风的事情……”陆佑急忙问道。
“到此为止,吩咐下去,让轼南不用再查了,此事,所有人烂都在肚子里。”
“好吧,”陆佑无奈点头,“公主要是知道皇上为她做的,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
“她不必知道——”墨玦站起身,稍微用力,将手中的信笺碾为碎片,扔到炉火之中化成飞灰。
他注视着身后广袤宽阔的万里山河地图,眼神悠远而清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地图上西极的领域,一片苍冷的蓝色,代表着未知的地区。
“西极的罪孽,我一个人背负足以。”
十年前,他失去了阮阮,也在那一年,陆佑和白朔,轼南等人找到他。
他的母妃,不仅仅是西极战俘那么简单……
墨玦身上冰霜般的寒气,那一瞬间,更加入骨深髓,眼底的蓝色光芒,渐渐幻化为幽深的黑暗。
“验尸的仵作,去查,是谁的人。”
“然后继续查,当年墨晔阳出生的时候,为何先帝要杀了所有接生之人,真的,没有一人存活了吗。”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恐怕……”
“查,墨晔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知为何,他和墨灼的关系,比朕和墨灼好很多。”墨玦眼中,有着淡淡的疲倦和无奈。
“属下知道了。”
卫。
一个透着一股寒意的大字,扣在红墙黑瓦的建筑门楣上,以金漆勾勒边缘,内里由血色描绘,显露出阴沉冷寂的气息。
红墙,黑瓦,血字,仿佛是自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