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长计议……今日有些突然了,我恐怕需要好好想一想。”
李乡笑道“是该好好想想。天色不早了,再晚就该宵禁了。我先回去了,6主簿,告辞。”
他转身欲离开厢房,6连山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李乡。”
“嗯?”李乡回头。
“吴良这几日常在州府活动……”6连山撇开眼,“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小心。”
李乡忙道“多谢6主簿提醒。”
6连山点点头,示意他走吧。
……
李乡走后,6连山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要是能睡着才叫是见了鬼。幸好第二天是休沐日,他哪里都不用去,就待在家里继续想心事。
上午,6连山一直在想朱瑙。
以前只是听闻朱瑙的事迹,诧异之外又有几分景仰羡慕。可如今事情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真正感受到此人到底有多胆大妄为。
他心想,朱瑙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打算怎么拿下渝州?他开粮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暗中安插人手进城,要造反吗?可是一间粮行,他又能安排多少人手进城呢?他知不知道渝州城里有多少势力?又要怎么推翻这些势力?
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忐忑。可紧张忐忑之外,也糅杂着激动、期待和沮丧。
别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可有一桩事他倒是明白了。他仰慕朱瑙已久,也曾暗想过自己也能成为朱瑙一样的人。如今领略了才知道,妄人就是妄人,旁的先不说,光这份胆识,他便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中午补了一觉后,6连山直到下午才从屋里出来。他一出门,只见院子里数名家仆聚在一起,正交头接耳地聊天。也不知说到何事,众人竟义愤填膺。
6连山道“你们在聊什么?”
一名家仆忙上前道“主簿,刚才我出门采买东西,听说了非奸粮行出事了!”
“什么?”6连山一愣,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家仆道“早上有一支送粮的队伍进城,在城门口检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官兵从运粮队的货物里搜出了几把兵器!官兵立刻把商队扣押了,所有的货也都缴回官府了。
6连山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道“这……这事李乡知道了吗?”
家仆道“何止是知道啊……那位李公子一听说消息,马上就了去官府,想把他的货和商队赎回来。结果他人刚进官府,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官兵五花大绑捆起来了。官兵说他偷运兵器,意图谋反,已经把人扔进大牢了!”
6连山瞠目结舌。
这变故也太……早上他还在想朱瑙会有什么宏图大计呢,下午李乡就被抓起来了?这……这事还进行得下去么?
几名家仆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但他们都知道6连山一向十分看不惯吴良,此刻也就在他面前义愤交加地议论起来。
“太过分了!那吴良平日里为非作歹也就罢了,生意上的纠纷,他竟用起栽赃陷害的手段!还罗织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万一李公子真被定罪了,那可是要判死刑的啊!”
“吴良心狠手辣你第一天知道么?上回城里有人编了顺口溜骂他,他就找了几个人把人当街活活打死了。要不是李公子还算有些权势背景,恐怕也早就被他打死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渝州城怎么就任凭那姓吴的如此胡作非为呢?就没人能管管他吗?”
6连山越听心情越心情复杂。
难怪吴良最近成天往州府跑,不停给州丞送礼,原来是编排了这么一条毒计……他对吴良一向非常看不起,而此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加深他的看不起。
现在就连仆人们都看得出,这事儿摆明了是吴良在栽赃陷害。可笑的是,就算人人都知道了,也没人拿他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