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说要杀的,那年轻人便上前抹断脖子。凡说要留下的,众人连忙上前用绳索捆上,再套上麻袋。
走到最后一个,便是来得最晚的周天暮了。
周天暮也被迷得厉害,只是大概喝得最少,因此尚留有一丝神智。他隐约感觉有人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他,又隐约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这个好像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也带走吧。”
周天暮被套进麻袋后,卫玥回头看了一眼。剑州府的十几名官员被杀了大半,满地鲜血,只留下四五个麻袋里装着活人。
夜晚阴风阵阵,灯笼摇曳,外面又隐隐传来打更声。此地已不可久留了。
卫玥去洗了把脸,又换了身朴素衣服回来,提起一盏灯笼,道“我们走。”
众人背起几个麻袋,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
……
翌日,一个爆炸性消息迅在剑州城传开,引起城轰动。
——剑州府十数名高官一夜间部被杀,尸在一间小院子里被现。另有五名官员人间蒸,连根头丝也找不见。
凶手是谁?没人知道,主管刑狱的官员也被杀了,官府简直乱成一锅浆糊,连个能主事的都没有,更没有人能去查实案情。
于是乎,各种谣言甚嚣尘上,越传越邪乎,最后各种神神鬼鬼都被牵扯出来了。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剑州都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此地有极灵的山神,庇护百姓,曾降下神力,一夜诛杀十数贪官恶吏。后来传开了,还有不少异乡人专程来拜山神。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真凶已率着他的队伍,扛着几个麻袋,在前往阆州的路上了。
成都的大路上,一名信差骑马疾驰。马蹄铁飞地敲打在石子路上,出擂鼓般的声响,扬起一阵烟尘。
道路上的百姓纷纷退到两旁,对信差的身影指指点点地议论。
“跑得这么急,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天知道,最近这几个月,月月都有大事。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管出什么事,咱的日子不还照样过么?”
“这话可不见得。没准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得受牵连。”
“那也没办法,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来什么都受着吧。”
“唉……”
……
快马驰道官府外,信差勒马“吁——!停下!”
训练有素的驿马在官府门口停下,立刻有官差上前帮忙牵马。信差从马上跳下,抹了把头上的汗,快步进府去了。
……
徐瑜正在办公,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他的心腹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徐少尹,刚才有京里送来的消息,出大事了!”
徐瑜搁下笔“什么事?”
心腹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汇报了几句。
徐瑜大惊,嘴都合不拢“真、真的?有这种事?”
心腹严肃地点头。
徐瑜脸上的表情几变,说不上是喜是怒,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
片刻后,他接受了消息,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
卢清辉正在收拾包裹。袁基录又给他安排了刁钻任务,要他出去执行。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
“卢少尹,是我。”
卢清辉认出声音,是他的心腹,便道“进来。”
那人推门进来,凑到卢清辉耳边如此这般嘀咕了几句,卢清辉猛地睁大眼睛,震惊至极“什么?!”
他一把抓住心腹的胳膊,急急道“你确定?没有弄错??”
心腹点头“真的。信差还在官府里呢。”
卢清辉脸上的血色迅褪去,竟是一副惊恐的神色。他急怒道“胡闹……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