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市公安局前几年经历过一次搬迁,但缉毒支队仍留守地处闹市区的旧办公楼,周一上午,此时还未到上班时间,支队长高焱早早地便候在了大楼前。昨夜降了温,西湖市的温度一下子从十度降到了零下,高焱穿着皮夹克,将绒毛衣领翻立起来,但就是这样还是冻得直跺脚。
“老高,大清早的,你在这儿候着给大伙儿发过年红包呢?”一大队大队长候京春笑呵呵地凑了上来,给老高递了根烟。
高焱与候京春都是缉毒线上的老人了,而且都在缉毒行动中救过彼此的命,虽然有着上下级的关系,但也是过命的交情。
高焱用手掌圈着打火机,将烟点燃,笑骂道“你他娘的就知道发红包,你把老七头手下那几杆‘枪’都给老子抓回来,我私人给你封个大红包。”
候京春撇嘴笑道“我待会儿就把人给你一个个逮回来,不过又不是没抓过,抓完还是得放了,那帮兔崽子,一个赛一个精,比泥鳅还滑,没确切证据,上面给点压力,你还不得让放人!”
高焱笑着踹了候京春一脚“他娘的,你就不知道多搜集些确切的证据?”
候京春看了看四周,奇道“老高,大清早的,你在楼下候着谁呢?没听说朱局还是范书记来视察啊!”
高焱摇头郑重道“上周党委会上,党委班子成员的分工范畴有了些微调,范书记主动提出让小局长来分管我们这个块面。”
候京春一愣“小局长?屁大的孩子,他懂个球啊!”
高焱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老候,小心祸从口出啊!”
候京春满不在乎道“怕啥,小局长再强势,也不至于连话也不让说吧?不过老高,我觉得局领导是不是太儿戏了点?一个毛孩子跑来我们缉毒线上指手划脚,他要是个内行也就罢了,万一什么都不懂,瞎指挥的话,兄弟们可是把脑袋拧在手里干着活的,别被他一顿瞎指挥,脑袋都弄丢了。”
候京春的话不中听,却说中了高焱内心最大的担忧。缉毒和治安以及刑侦都不太一样,治安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大事都推到了刑侦上,刑侦过程受阻,顶多迟些时候破案,但是缉毒上如果有人插一脚乱指挥,错过了抓毒贩倒不是最大的损失,最可怕的威胁在于缉毒队员们的生命安全。高焱和候京春都是缉毒口子上的老警察了,高焱身上两处枪伤一处刀伤,候京春也好不到哪儿去,到现在屁股上还有一个硬币大小的伤疤,那是三十岁那年在一线缉毒时被跳弹击中的,那年的春节候京春在床上整整趴了一个月,到现在老候的媳妇儿说起这事儿都要抹眼泪。
“老高,听说小局长背景挺硬?是省里的关系?”缉毒支队远离权力核心,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空降兵”不甚了解,只是道听途说地知道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高焱摇头道“我只听说是从江宁调过来的,估计应该在咱们省或者干脆在部里有些过硬的关系。三十岁的正处级啊,放到有些县级市,那就是一把手……太年轻了!”高焱还是忍不住道出了息的担忧。缉毒支队里三十岁的年轻人顶多是个中队长,还有一些在基层一线打拼,可人家三十岁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局党委成员,如今朱子胥退位在即,小局长手中一下子又多了交巡警和缉毒两条线,再加上之前的刑侦,可谓是重权在握了。
候京春道“也不知道刑侦的老华是怎么回事,现在跟小局长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这回又升了副支队长,更是唯人家马首是瞻了。”候京春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的华山,他的年纪比华山还要大,在大队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近十年。
高焱笑骂道“你这话可别被老盛听到,不然人家以为你巴不得拉老盛下马。”
候京春笑道“老盛明年就要退休了。”
高焱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