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老猫决定去实验室看看那位何博士。何博士的实验进度卡在了某个技术难点上,这种太过于高深的科技实验对老猫来说宛如天书,至于是不是真的卡技术了,还是这老小子在耍花样,老猫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但在警校的时候,他学得最好的一门科目就是犯罪心理学,对于人心的揣摩他尤其擅长,所以老猫觉得自己就算不懂技术,但却能在合适的时机敲打敲打那位动不动就想罢工的何博士。在他看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能源学博士后导师跟他手下马仔没有太大的区别,时不时得给他念点紧箍咒,否则何博士这只孙猴子指不定哪天又要翻跟头了。他来到实验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老博士,看模样这老东西又是一夜没睡的节奏。
老猫大体上也清楚组织到底让这位何博士在研究什么——水可以分解成氢气和氧气,这是每一名上过初中化学课的人都了解的常识,氢气可以作为燃烧能源,产生的却是水,对人类环境没有任何污染的水。老猫可不觉得组织想要这项技术是为了人类社会的进步,资本主义大托拉斯从来都只在乎利润,站在组织内部最高层的那些人他们手里一定掌控着现有部分能源石油,煤炭等,他们一定是不想让别人抢走了新能源这项技术发明——否则新能源一旦普及,谁还会来买石油和煤炭?安排那些国际能源垄断企业的做法,最起码也要等石油和煤炭储备快见底的时候,他们才会推出这项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技术,否则前百年的部署岂不是都为他人做了嫁人?说到底,资本主义对于利润的追逐是无情和血腥的。
老猫并没有在实验室的透明玻璃门旁多停留,他让手下送了一段视频进去,视频里是何博士家人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潜台词是如果何博士不配合或者妄图有什么异动,就得先考虑考虑以家人为代价的异动是不是真的值得。看到何博士脸上的惊恐表情后,老猫就离开了实验室,距离这间实验室不远的地方,这才是老猫最愿意来的一处地下空间,这里是他们制造冰毒的地下工厂,数十名伙计分成早中晚三班,日夜不停地二十四小时生产加工最新型冰毒。提炼冰毒的公式是组织给的,小老板又逼着差点儿就得诺贝尔化学奖的何博士将公式进行了改造,依据新公式生产出来的冰毒比之前的提纯效果更好,致瘾性更强——这才是老猫最乐意看到的,也正是这一点,才让老猫真正发现了何博士的价值。
这批新货只要能顺利出手,他便又能扩大产能了,想象着这里变成整个华东仍至全国最大的冰毒生产商,眼前的制毒工厂就如同印钞机一般,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流入他的账户,虽然他只能拿到小头,他的上面还有大老板和小老板,但就算是这样,从组织和老板们手里流出的财富也足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一张面孔,那张典型的南方男子的面孔,那人长着一对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眸子,气质儒雅,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大学讲师,他一开始也不敢相信,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青年居然是市局的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但后来听说青年背后站着京城的红色家族,随即也就释然——这明摆着就是下来度金的。可是他忘不了一双眼睛,那对在离开时仿佛宣判了他死刑的眸子,想到那种眼神,老猫便浑身不自在。他从警校一毕业就当了卧底,没做过一天正儿八经的警察,他对那些跨省大枭的了解原比对警察的了解要深入得多,可是在那个眸子里透着些许沧桑的青年眼里,他却看到了比那些跨省大枭们还要无情的元素。
老猫自嘲地笑了笑,取了一只防毒面具戴了起来,如同国王一般在制毒工厂里巡视了一圈,确认所有的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开展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一楼的车旁,今晚是陈小芽的生日,他看到一眼车里的玫瑰和早就准备好的昂贵礼物,如果还在做警察,别说开奔驰,或许连买一束玫瑰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计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