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最近很忧伤,因为曾经在江宁地下世界算得上呼风唤雨的狗哥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龙爷事发后,绰号“老狗”的苟大川和绰号“白头”的白稼先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苟大川的第一反应就是收拾细软去外头避避风头。白稼先比老狗胆大,不但留守江宁,而且还趁龙爷失踪和老狗遁出江宁的空档期,便将老狗的地盘统统吃了下来,如今已经隐隐有了能取代当初的龙爷成为江宁地下世界发话人的苗头。
老狗去南边儿躲了半个月,得知江宁变天,便带着得力手下杀回江宁,岂知向来阴狠的白稼先不但设下圈套给他跳,而且还引来了市缉毒大队。老狗从南边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货,却没料到被白头设计陷害,折了不少弟兄不说,得力手下仇山炮还开枪打死了一名缉毒警察,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那些缉毒警仿佛打了鸡血般盯在身后,老狗手头压着好货散不出去,手下兄弟人心涣散,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老狗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江湖经验十足。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逃出了江宁城,谁也料不到他们会在江北区的城乡结合部暂时落脚以待良机,江湖上这叫灯下黑。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日子过得实在是憋屈,以往风光的时候,吃的是山珍少味,喝的是人头马xo,现在吃的是便当盒饭泡面外加白开水,眼看着所有人都瘦下去了一圈。
“狗哥,干脆我带几个人,直接去剁了姓白的狗日的。龙爷在的时候,他就跟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在龙爷走了,他娘的姓白的就敢篡位了。妈的,想上位还得问问我山炮手中的开山刀!”仇山炮长得五大三粗,一身横力,当初跟着老狗一起打天下的时候,就惯使一把大开山刀,喜欢用刀背砍人而不用刀锋,被他用蛮力断骨折臂者不计其数。
苟大川理了理脖子上的金链子,皱眉喝道“也不看看什么时机,这会儿你带人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别人不了解姓白的,跟他斗了这么多年的法,他那点阴谋诡计我还是清楚的,指不定他又挖好多少坑等着我们去跳。外面的兄弟联系得怎么样了?”
仇山炮恨恨地在大砍刀上轰了一拳,这才道“按狗哥你吩咐的,几个小子拿了南边儿的手机号在跟大伙儿联系,估摸着这几天应该都能联系上。”苟大川离开江宁后,只带走了一小批心腹手下,剩下的大批人马多数都归顺了白稼先,死忠于苟大川的人马大多暂时主动退离江宁,但也都徘徊在安徽河南一带以期苟大川归来重整旗鼓。
苟大川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加快速度,这里已经住了快一个礼拜了,明天换地方!”目送山炮出去吩咐小的们办事,苟大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遮得严密的窗帘,这几天眼皮可是狂跳,让他颇是忐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有些不太放心,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窗外一如既往地喧闹,远处的音像店传来《小苹果》的歌声,一切正常,并无异样,只是,他没有察觉,隔着零散的绿化带,出租屋正对面的窗帘中间白光一闪即逝。
李云道抬起头,放下耳麦,转身对正努力对付一呼鸡腿的何大海道“这家伙挺狡猾,明天又要换地方了。都说狡兔三窟,这老狗比兔子还厉害,算上这一次,应该已经是第四次换落脚地儿了。”
一脸邋遢胡子的何大海嚼着鸡肉,又灌了一口啤酒,一脸舒服的表情道“贩毒哪有不狡猾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把货藏在哪儿了,否则你现在就能带人端了他们窝。”
李云道笑着摇头“这步棋不是这么下的。”
何大海满不在乎地打了个饱嗝“那你说该怎么玩?”
李云道嘴角轻扬“罪犯总是会受到惩罚的,不过惩罚的方式不一样,他们得到的教训也就完全不同。你别忘了,现在老狗只是一只丧家之犬,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个从来不叫的白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