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严风隐身在暗处,早已坚硬残破的心划过暖流,楼下有他的妻子和女儿,他本想迈开腿来到她们身边,可是看见她们言笑晏晏的脸庞,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人就是很奇怪,原本早就被他抛诸脑后的事情,忽然就像过电影一般,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他进入部队的第三年,宁非棠作为家属随着宁山来慰问,那时,京市刚发了一场大洪水,他赶往前线,满身泥泞的回来,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板板正正站立的宁非棠。
当时宁山是京市的书记,看见辛苦归来的军人泪流满面,而站在他身后的宁非棠满脸严肃,入伏的天,穿着长衣长裤,裤脚处也染上了污泥,可是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风姿。
她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即使坠入泥潭也是那般高不可攀,木严风一时间看得有些直了眼,连宁山前来同他握手,他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他身边的战友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侧,他才反应过来。
可是他和宁非棠却再也没了交集,只有那时不时便会出现在他梦里的倩影,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遇见过她。
木严风长相端正,很多前来慰问演出的小姑娘都对他青睐有加,偏偏他视而不见,周围的人都调侃他,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魂。
可是他对此却并不在意,只会嗤笑一声,自己心里的姑娘哪是什么妖精,妖精会笑,可她不会。
木严风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对那样一个严肃的人念念不忘,可是事实便是他确实失了心神,他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过去,他心里还只有一个她,那便想办法同她取得联系。
这一年他发奋训练,获得了两次光荣称号,也差点把命丢在了一线,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父母亲人,而是宁非棠那张严肃的面容。
他清醒之后便想办法希望能和宁非棠取得联系,只是当时宁非棠是大学生,又是书记的女儿,而他只是一个小班长,哪里来的门路。
一层层的联系上去,周围人无不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面上大家拒绝帮忙,背地里说得都十分难听,木严风却不气馁。
木严风偶然间得知了宁非棠的大学,便在休假的时候去大学门口蹲点,只是军人的假期少,一年下来就只去了三次,却一次也没遇见。
那天是他今年的第四次休假,他按照往常一样,出门前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穿着,然后便来到了宁非棠的学校门口。
因为到了多雨季节,天空一直阴沉着,一上午堪堪过去,木严风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不由得失望,难道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么?
轻轻握紧了拳头,调整了心态,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现在他比大海捞针好多了,不能轻易气馁,如果他和宁非棠有缘,便一定可以再次见面。
他本想抬步离开去吃午饭,结果却在一个转角看见了那抹身影,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宁非棠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裙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肩头。
宁非棠面对着他站着,只是在她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宁非棠的情绪有一丝激动,忽然宁非棠踮起脚尖亲了对面男人的嘴角。
木严风的瞳孔不由得紧缩,眼中初见宁非棠时的那抹激动的微光消失殆尽,他从未想过,再见时会是这样一幕。
看样子,两个人在一起应该很久了,原来她也会这样生动活泼,原来她也不是严肃。
木严风的双手紧握,暗暗地退到角落处,他本想离开,不愿意看见两个人的相处,奈何自己的腿在看见宁非棠的一刹那就好似挪不动了一般。
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落下了雨滴,就好似在嘲讽他的天真,是了,她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她怎么会记得自己,他微微扬起头,嘴角处有一丝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