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筝病弱,之前从未参与过任何公务,这种事,皇帝怎么会想到他?
“因为,据某位张大人说,豫王殿下是当日在报恩寺里唯一见过那些匪徒却活着回来的人,多半能找到些线索。”谢玉棠一耸肩。
楚画梁没问是哪个“张大人”,有资格在金銮殿上说话还喜欢跟她过不去甚至牵连到慕容筝头上去的,也就是左相张悯蔚一个了——那位失踪的张家大小姐的亲爹。
“怎么,你不担心?”谢玉棠笑道。
“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楚画梁一声嗤笑,“横竖又没人能把匪徒这口黑锅硬扣到他头上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就不怕陛下顺水推舟干脆让他去处置这件事?”谢玉棠道,“这事可不好办,抓人结案不算难,难的是被绑走的夫人小姐,无论这差事办得多快多好,那些女眷的家人也不会感激他,不迁怒就是幸运了。”
“大不了称病,又不是第一次了。”楚画梁不以为然,“就算他接了差事,回头也可以马上报个病危,请陛下另选贤能。”
这种事,在别人身上或许是个推不掉的麻烦,但对那个随时会翘辫子的慕容筝来说,算个事?皇帝也没办法。
“……”谢玉棠被噎了一下,郁闷道,“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说的是实话。榆木脑袋。”楚画梁反驳。
“我那是……你去哪儿?”谢玉棠话说到一半就改了口。
楚画梁一提裙摆,迈过门槛,走进一家药铺。
“小姐需要点什么?”药铺的小二笑容可掬地问道。
“有纸笔吗?”楚画梁问道。
“有。”小二楞了一下,这才转身去里间拿了笔墨出来,放在柜台上。
楚画梁提笔,不假思索地写下两张方子“抓药。”
“啊?是。”小二傻傻地接过药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进了药铺才现写方子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夫看的病,药方都不写下来,万一这位姑娘记错了一两味可如何是好。
很快的,小二就麻利地抓好药,连着方子一起放在柜台上“小姐,一共一两四钱银子。”
谢玉棠顺手丢了块碎银过去,一边随口问道“谁的药?”
楚画梁拎起两包药扔进他怀里,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我的?”谢玉棠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道。
楚画梁不理他,又拿起纸笔写了满满一张,可这次没交给小二抓药,而是直接塞进谢玉棠腰带里,转身往外走,直到出了门,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手上的药,一种内服,一种煎了用来洗伤口,你和大哥都可以用。“
“最后那个不用抓药吗?”谢玉棠问道。
“这种小铺子里配不齐。”楚画梁摇头,“要不是你们都不把银子当回事,我写这个方子也没用,普通人根本用不起,你拿给大哥看吧,用法都写在上面了。”
谢玉棠闻言也没多问什么,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这药可以长期用,有好处。”楚画梁想了想又道。
“那你呢?”谢玉棠道。
“我还早,先得把体内的余毒拔清。”楚画梁叹了口气。
“张家啊……”谢玉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我饿了。”楚画梁停下脚步。
谢玉棠耸肩,熟门熟路地带她上了常来的酒楼,正好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家。
“谢公子,楚小姐,楼上请!”还是那个店小二,一边带路一边频频回首,心里暗自嘀咕。上一回楚大小姐还把盘子扣到了谢三公子脸上,这才多久,怎么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一上楼,谢玉棠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干嘛?我很饿。”楚画梁拨开他。
然后,她就看见了谢玉棠止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