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黛玉万想不到,那花枝巷的房子虽是贾琏买的,可房契早就到了尤二姐的手上,如今倒成了她的嫁奁,她与张华便居住在那里,请了尤老娘在家,尤三姐也跟着住了进去,越发方便了贾珍父子,成了那里的常客了。
贾琏吃了个哑巴亏,又有紧要事被派往平安洲去,哪里还顾得上这房子?就算再不舍得,此时也无法闹出来,把自己拖下水去,只当是帮了贾珍一把,为他小姨子添妆了。
端午节过后,日子一天天热起来,谁知又到了才薨了的太妃的生诞日上,宫里太上皇去了大觉禅寺为太妃做了冥诞后,皇帝后妃和皇子们随驾而去后,稍微体面些的人家都起动起来,接二连三地在大觉禅寺排了号,为太妃祈福。
黛玉热得不得了,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轻絮为她扇着风儿,黄芦匆匆地赶过来,“爷来了,正在后边与人说话,叫姑娘这会子过去见个面。”
黛玉连忙过去,靠近了,见着了两个了不得的人,见她来,钟顺连忙把人撵走了,黛玉过去,亭子里与云臻正在说话的是贾琏,见了黛玉,彼此见过礼,黛玉坐下来,云臻道,“我过来时,山门口的时候遇着了你琏二哥哥,他正从平安洲过来,和薛蟠,柳湘莲一道,就见了一面。”
“老太太惦记着你,二嫂子要是知道二哥哥回来了,不定多高兴,二哥哥且过去吧,正好我与八爷有话要说。”
贾琏起身走了,云臻觉着好笑,“如今,你怎地嫌弃起你二哥哥来了?从前不是还要我多关照的吗?”
“我一想起,他居然到现在了还在想着娶尤二姐,我心里就不舒服。”
这话,云臻就不好答了,也怕惹到自己身上,好在黛玉又问起他,“你怎地今日又来了?这么热的天,跑出来做什么?”
“我是有事才来,如今天热,你若是乏了就多歇着,不要硬撑。”说着,他起身,牵了黛玉的手,二人一块儿朝林子里走去。那里头,又有一间木屋,建在禅院的角落处,瞧着不起眼,里头却是格外精致的,原是以前云臻在这里监工的时候,特意起的,取了个名字叫小山精舍,里头小小三间,格外别致。
黛玉在这歇了半晌,日头偏西,云臻要骑马赶回去,送她到了前头便走了。黛玉过去,听说,薛蟠从南边回来,路上经过清风寨的时候遇到了劫匪,若非柳湘莲出手,必定是要丢了性命的。
次日,黛玉到熙凤那里去,听到贾琏正在和熙凤说,谋划着要为尤三姐说柳湘莲的事,“冷二弟一心要娶个绝色的,你也是见过那边三姨妹的,我便是觉着他二人倒是般配。”
黛玉听在心里,待贾琏出去了,与熙凤说道,“据我所知,那柳大爷一向是瞧不起那边的,他曾与宝二哥哥多说东府那边除了那两尊大石狮子,再没有干净的。这事,便是暂时成了,日后必定还会酿出大事来,琏二哥哥不但落不到个好,还会牵连了性命。”
因黛玉一向多有谋略,且她小小年纪,把林家打点得格外妥当,京中也多有盛传。既她说了,熙凤便连忙叫人把柳湘莲那柄鸳鸯剑拿出来递给黛玉看,“你琏二哥哥路上的时候,听那柳大爷说起,就说了这个话,如今连定物都要来了,若是要反悔该如何反悔?”
黛玉记得正是这柄鸳鸯剑,柳湘莲给的时候纯粹是一时冲动,回来后就去问了宝玉,得知许的是珍大嫂子娘家的妹子就后悔了,跑去讨这柄剑。尤三姐哪里受得了这羞辱?当着柳湘莲便用这剑抹了脖子,柳湘莲是个义气之人,自觉欠了人一条性命,灰心之下便入了空门。
性命攸关,黛玉便收了这柄剑,“这剑是柳家传家之物,不瞒凤姐姐,我实在是信不过尤氏二姐妹,与珍大嫂子全然不是一家出来的。这剑,且先收在我这里,将来我找人还给柳家大爷。若琏二哥哥问起,你就说我借去看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