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多,权御一推面前的排得整齐的牌,揉了揉睛明穴,顺势看了眼手腕上黑色商务表。
“该回了。”他声音有点涩,一晚上没怎么开口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喉。
池正郡也看了看手腕的表,“才十一点,急什么?”顿了顿,促狭起来“归心似箭?”
乔屹深笑道“是不早了。”
池正郡拿眼斜他,“你瞎凑什么热闹,人家早早回家有人端上热乎乎香喷喷的宵夜,你有吗?”
乔屹深笑笑不语,权御却是没理他,转头跟顾朗君说“去我那儿?”
顾朗君抓起搁在手边的两颗包浆红亮的核桃,慢条斯理盘着,另一手把看完的怀表塞进黑色唐装左侧外兜里,声音不高,但是难掩那股粗厚的磁性“不了,安排好了房间,就在楼上。”
权御点点头,也不多说,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就往外走。
乔屹深见状,拿上外套跟在后面,池正郡朝天翻了个白眼,端起酒杯喝酒。
顾朗君看他,嘴角似乎有笑“你不走?”
池正郡道“一回去耳朵就受折磨,去你那凑合一晚。”
他比权御还大了几个月,也是三十几还光棍,家里老太太一见他就念经,头都要炸了。
“我就跟她说,结婚早有什么好的?看看你,二十六结婚,二十九离婚,小孩也没造出来半个,现在不还跟我一样赤条条无牵挂?好歹我处女婚还保留着,你再结婚,可就二婚了,正经小姑娘谁稀得要个二婚老男人。”
被好友这么挖苦,顾朗君也不见恼色,微微一笑,“缘来缘去缘如水罢了。”
池正郡听了,视线上上下下将他刮了一遍,“瞧你这境界,直接遁入空门得了。”
……
权御和乔屹深一前一后通过白玉宫的旋转门,都一眼就看见廊柱旁站着的倩影。
四月中旬,夜晚依然凉气袭人,宁归晚抱着手臂,身上红衣似火,腰间勒着腰带,纤细得似乎一双手就能圈过来,她面对着门这边站,是以这两男人一出现,她就瞧见了。
乔屹深一笑,手搭了下权御肩膀,什么也没说,识趣地抬脚离开。
宁归晚和权御隔空对视,男人衬衫长裤,西装挽在臂弯,身上洒满暖黄的灯光。
灯下看人,柔三分,权御那双过于冷淡的眸子,也暖了三分,显出些似醉非醉的多情来。
“又在等我?”权御走到宁归晚面前,他用了‘又’字。
宁归晚想起上次在表姐订婚的山庄,因为一些原因,也这样等他到深夜,只是上一次和这一次,心境却有所不同,上次是受了他的袒护,心里感激,而这次,只是单纯的想见他。
权御说完,抬眼去看台阶下车旁的展沿任勇等人。
宁归晚道“是我不让他们跟你说的。”
连这句话,都说得和上回分毫不差,上回权御发现她等了许久,也是这样不悦地看了眼手底下人。
“我们回去吧。”
宁归晚伸手,穿过权御右臂臂弯,挽住,抬着脸,嘴角笑容明艳。
权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薄唇勾起,心情很好的样子。
上了车,他牵着宁归晚的手,道“下回来找我,直接给我电话。”
宁归晚摇头,“那样就没惊喜了。”顿了下,她笑问“看见我,惊喜吗?”
两人间隔了一尺距离,权御把她的手按在白色真皮坐垫上,叠着双腿,身体坐得很正,歪着头朝着她这边,宁归晚问得半真半假,他答得也含糊不清“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宁归晚说“你可以实话实说。”
权御身体忽然挨近“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句话在宁归晚耳边说完,他便又坐直了身体。
宁归晚扭头去看窗外,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