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妙手一行离开后,江晴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许久,直到婢女提醒她,该给罗致送饭的时间到了,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婢女停在距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向她询问到“夫人您眼下身体有恙,要不换其他人给郡守大人送早膳吧?”
江晴却摇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自从罗致染上瘟疫以来,一日三餐都由她亲手照料,今日若她突然不去,罗致很容易便会猜到她出事了。
她不想让罗致担心。
江晴不由又摸向了自己的小腹,那儿有她千辛万苦盼来的孩子,她和罗致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染上瘟疫,这会儿本该可以和罗致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的。
虽然胎儿才两个月,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奇异的是,在她得知自己有孕后,便从小腹处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只可惜,她才感觉到这个小生命,它就要很快消失了。
想着想着,江晴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明明之前她照顾罗致的时候,一直都十分谨慎地做好防护的,怎么就突然染上了瘟疫呢?
她倒不是后悔照顾罗致,只是不甘心——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夫君,同样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不应该就这么没了的……
江晴默默地又流了一会儿眼泪,这才叫婢女把装有早膳的食盒送了过来。
她待家仆们一直都很和善,见自己染上瘟疫后,婢女们对她十分忌惮,便也没为难她们,没让婢女再随身伺候,只自己一个人去给罗致送饭。
罗致自从染上瘟疫后,便和江晴分住在两个院子里。两个院子虽然离得不远,但也隔了一段距离。
江晴刚刚一连得知两个噩耗,身上又还发着热,路上几次恍神,竟还走岔了路。
这条岔路平时少有人来,路旁的花草也修剪的不及时,看起来十分荒芜。等江晴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掉头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婢女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江晴皱了皱眉,认出对方是临时伺候江漓的蔓箩,便闪身躲在一旁的大柳树后头,躲过了蔓箩的视线。
蔓箩张望了一会儿,并没发现江晴,然后便又迅速蹲下身,开始用头上的簪子在地上刨土,刨了好一会儿,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裹严实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埋进了刨好的土坑里。
待掩埋好土坑,蔓箩又匆匆张望一眼,便慌张地跑着离开了。
江晴等再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这才从大柳树后走了出来。
她朝蔓箩埋东西的地方看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
那蔓箩也是个没脑子的,埋好东西后,竟然也不知道在上头撒把旧土,或者拿干草遮掩一下。才抛出来的土色还是新的,江晴走上前,一眼就找到了她埋东西的地方。
她折了根树枝,三两下就刨开了那个土坑,只见浅浅的土坑里,放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
江晴因为要给罗致送饭,又怕罗致发现端倪,所以身上还和以前一样,戴着面纱和手套。
因为手上戴了手套,所以江晴便没什么顾忌,直接用手打开来了那团白布。
白布里头竟然包裹的是一方绣帕,海棠绣帕——和她放进江漓房间的那方“脏帕子”一模一样。
江晴瞬间心虚起来,眼神惊疑不定。
莫不是江漓发现了这方绣帕有问题,所以才吩咐婢女来此掩埋?
江漓毕竟受过神女点化,她能让草木在几息间长大,此乃江晴亲眼所见。江晴并不知道江漓法术的深浅,因此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有辨别瘟疫的能力。
会不会是她感应到了手帕有问题,才会让婢女拿出来处理?那她又知不知道,这“脏帕子”其实是她昨晚换进去的呢?
江晴越想越是忐忑害怕,因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