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看戏的澹台兰容也微微一愣,没料到蔡灵儿竟如此放肆,不过,这对她倒是有利。
她悄悄捏了一把苏璟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苏璟想起先前澹台兰容交自己的那些话,突然站起身,朝蔡灵儿的方向大声道“你休要胡说!我才四岁就知道,抄袭别人诗作是不对的,江王妃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江王妃很厉害的,她才不会怕你!”
直到苏璟说完,澹台兰容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急忙拉着苏璟,向江漓告罪道“童言无忌,璟儿只是向着姐姐,怕姐姐受欺负,才会言行冒失,还望姐姐别介意。要不……我来替姐姐说这头一句诗?”
澹台兰容和苏璟一唱一和,表面上是在帮江漓说话,为她解围,实际上不但帮江漓默认了,她不会作诗的事,还有意要拿她做跳板,踩着她成就自己的才女之名。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或许心里会暗自嫌弃江漓“粗鄙”,不通文墨不晓音律。但有了她刚才罚蔡灵儿的事,众夫人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面上却是不敢再表露出任何轻视。
甚至,为了不惹怒江漓,让她难堪,此时见澹台兰容帮江漓解围,她们势必会一致同意澹台兰容的提议的。
澹台兰容是都城的才女,但来到宿夜郡后,却一直苦于没有展露自我的机会,今日的赏花宴恰好是一个绝妙的场合,以澹台兰容的才华,足以让她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而且,有了江漓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做对比,能更显出澹台兰容的清雅高贵。
江漓审视地盯着澹台兰容,几乎瞬间想明白了她的算计。
果然,澹台兰容的提议一出,厅下的已经有夫人们小心翼翼地附和道“听闻澹台王妃在都城素有才女之名,由澹台王妃来起头作诗也不错的。”
江漓连琴棋都不懂,吟诗作赋这种更难学习的事,十有八九也是不会的。
众夫人们怕再触她的霉头,只能含混着,试图把话题转到另外一位王妃身上,却不知,此举正合了澹台兰容的心意。
澹台兰容听着厅下传来的一声声附和,灿然一笑,正要开口,好好“卖弄”一番自己的学识才华,却突然被一道高扬的通传声给打断了。
“毓王到——”门口的小厮高声通传道。话音刚落,就见赵璧羽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厅里。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赵璧羽随口道了句“免礼吧。”然后便直朝着江漓母子走去,还边走边问道“大家正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众人下意识朝蔡灵儿看去,却犹豫着没人敢开口。
小馒见状,想起之前爹爹单独告诉他的那些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起身向赵璧羽告状道“父王,是门口那位姐姐,在嘲笑母妃不会弹琴作诗。也不知母妃怎么惹到她了,她总是针对母妃。”
“是吗?”赵璧羽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知道江漓不喜应酬,事情忙一段落后,便赶来梅园接江漓回家。毕竟像今日这种宴会,只需江漓和小馒走个过场就够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只听到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怪热闹,还真没听到原是有人在针对江漓。
他顺着小馒指的方向看去,门口那儿只站着蔡灵儿一个人。
蔡灵儿对上赵璧羽冷冽的视线,顿时瑟缩了一下,急忙跪地辩解道“臣女冤枉,臣女只是太想瞻仰江王妃的才艺而已,又怎敢欺侮江王妃。这都是小孩子胡言乱语的,还请王爷明察。”
赵璧羽冷冷盯着她,不置一词。
一旁的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坐具,放在了两位王妃中间,赵璧羽却像根本没看到似的,一把抱起小馒,毫不避讳地坐在了小馒的位置上,和江漓并肩坐在一起。
他见江漓神色平和,看来她虽受蔡灵儿为难,蔡灵儿也没能从她那儿讨到什么便宜。这样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