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璧羽的病情,江漓不由鼻腔微酸,闭上的眼睛里,眼珠不安地滚了滚,眼角微微渗出些湿意。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江漓迅速收起情绪,仰头朝问口问道“谁?”
“是我。”外头响起了陈玄夜的声音。
江漓皱了皱眉道“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二皇子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她对男女大防虽不太忌讳,但此时她心绪不宁,不想再去应付陈玄夜了。
可门口的来人却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江漓的话,仍自顾自说道“我是来送醒酒汤的,今晚你在席上饮了不少酒,喝一碗醒酒汤,能睡得更安稳些。”
听他的语气,大有江漓不出来接下这碗汤,他就不会离开似的。
江漓无法,也不敢过分拒绝,破坏陈玄夜对自己的信任,只得忍下不耐,还是起身开了房门。
但她并没让陈玄夜进屋,而是直接站在门口,接过醒酒汤,一口气饮尽道“多谢二皇子关心,醒酒汤我喝完了,想早些休息了。”
江漓赶客的意思很明显,可陈玄夜仍旧没动。
他在接着屋内透出来的灯光和月色,肆无忌惮地打量江漓。
江漓眼角微红,眼睛里还有水汽尚未散尽,像是刚哭过。因为她刚刚喝过醒酒汤的缘故,双唇上泛着暧昧的水色,再加上她合衣在床上躺了许久,衣服和头发也微微有些散乱,失了几分端庄,却另有一番慵懒妩媚。
整副样子,像是刚被人欺负过,又像是正在等人去欺负他。
陈玄夜在席上也喝了不少酒,此刻只觉得酒气和血气一起上涌,看着身披月华的江漓,竟一时意乱情迷,忽然上前,一手捉住江漓的手腕,另一只揽住江漓的细腰,低头就要朝江漓的唇瓣吻去。
即使在陈玄夜撕掉温和的面具后,他对待江漓也一直尚算尊敬,最多偶尔调笑她一两句,从不曾强迫过她。
故而江漓完全没料到会出现眼前这般的情形,她脑袋空白了一瞬,凭下意识的反应,躲开了陈玄夜的亲吻,随后便在惊怒交加中,瞬间酒意全消,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受制于陈玄夜,眼见陈玄夜又要再次亲过来,心下一很,先往后仰了仰,然后便用额头猛地朝陈玄夜的头撞了过去。
这一招,敌我各伤一万。
但好歹陈玄夜吃痛,一时放松了对江漓的钳制
江漓端药碗的手刚一恢复自由,举起手里的药碗,就再次劈头朝陈玄夜砸了下去。
药碗狠狠砸中陈玄夜的额头,又哐啷一声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陈玄夜头上见了血,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江漓退后两步,冷冷地和陈玄夜对峙道“二皇子现在可清醒了?”
陈玄夜没有吭声,一双眼睛黑沉沉,仍旧盯着江漓。
江漓摸不著他还会不会再发疯,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的时候,余光瞥见蓝夫人急急走了过来。
她大约是看见了方才的那场冲突,走上前,先是担心地看了江漓一眼,然后又转向陈玄夜道“二殿下,大殿下正在寻你呢,这会儿正等在你房中,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你商量,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蓝夫人把话说完,陈玄夜才像是刚回过神似的,快速地眨了几下眼,又按了按自己受伤的额角,这才收回盯着江漓的目光,沉默着离开了。
陈玄夜刚走,蓝夫人便急忙拉着江漓回了房间,问她道“你刚才没受伤吧?”
江漓摇摇头。
蓝夫人松了口气,又犹豫着替陈玄夜解释道“二皇子为人虽然有些风流,但从不强迫女子的,方才大约是他吃多了酒,一时莽撞,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江漓不想多谈论此事,便岔开话题,问蓝夫人道“这么晚了,夫人怎么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