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碰上生狄的主力或是那名青衣女子一般的剑仙,小小百人旗里有大人这样的宗师坐镇,还真是没啥大危险,只管砍人立功就是了。”
眼界开了,这心自然也就大了。
经历过一次大战淬火的第四旗,已经渐渐褪去了先前的青涩稚嫩模样,如在战场上重见天日的绣春刀一般,有了些许独有的锋芒。
这阴山之中既有白雪皑皑的巨峰,也不乏高高矮矮生满草木的小丘陵,想找出条路来还真不容易。
在半山腰上还好,能轻易找到大队生狄人马行路和逃跑的痕迹,可等黑鸦们全数下山,进入了比山外更加茂盛的草甸,没走出多远就有些茫然无措了。
那名青衣女子早就不见踪影,想必已经绕到某座山岭的后面,或是隐没在某处茂盛的林木之中了。
也幸亏如此,否则才从军不久的黑鸦新卒们恐怕会丧失继续向北的勇气。毕竟在他们看来,即便是鬼神一般的旗总大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那名一剑斩千甲的青衣女子。
刘屠狗看向桑源,后者惭愧道“大人,我从来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并不认识路。”
桑什长又指了指新投靠的赫伦部战士,补充道“我刚刚问过了,他们也没来过,毕竟赫伦部的草场离这里太远,而且更多的是依靠皮市贸易为生,不注重弓马游牧的。”
二爷挠了挠头,那名死鬼千夫长所知不多,得了一个向南进发、翼护中军的命令就兴高采烈地南下打草谷,准备教训教训被视为叛徒的熟狄部族,而且不辞劳苦地盯上了极靠南方、又弱又富庶的赫伦部。
他是姓贺兰的王室血脉,根本不怕因为擅离职守被顶头上司责罚,还拉上了一位唯他马首是瞻的千夫长同僚。
剩下的,他就只知道顶头上司去了一个叫做万人窟的险地,去做什么就完全不知。
刘屠狗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大致的方位,随即手起刀落,给了这个在重伤和折磨之下奄奄一息的家伙一个痛快,直到此刻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留他一命的。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嵬突然嘶鸣一声,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得意和兴奋劲儿,额头的半朵血海棠红光湛湛,娇艳非常。
二爷狐疑道“你知道该怎么走?”
白马骄傲地扬了扬头颅,已经迫不及待向前走去。
刘屠狗抚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也罢,就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