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风流,十数年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怎地遇上奴家这种妓子反而矜持起来?”
陆锦娘之前那一番自嘲的话犹在耳边,沈倾鸾一听他提及小江氏与其二哥,便不由回想起这句话来。
谁料柳君湅冷哼一声,便对她说道“若真有血亲关系,秦岷又怎会被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那位好二哥。是根本就是江家收养的孩子。”
沈倾鸾听后一惊,复又问道“小江氏真与他那二哥有染?”
“时隔这么些年,谁又能将当初之事说个清楚明白?而我也只知秦岷因爱生恨,拿妹妹顶替了姐姐处以火刑,旁的就都不知晓了。”
沈倾鸾听完也不知作何神情,大小江氏也好,秦岷与江厉也罢,哪怕是自认受害最多的陆锦娘,谁又能及得上沈崇无辜?
将此事说完,柳君湅长长舒了一口气,夹了块鱼放入她碗中,这才说道“纠结这些做什么?等查到江家宗堂那边,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沈倾鸾闻言回以一笑,语气也略带轻松,“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柳君湅一边热络地给她夹菜,一边回道“我从旁人口中骗来的。”
“如此私密之事,却叫你说的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到。”
听着沈倾鸾的打趣,柳君湅却丝毫未觉不好意思,反而朝她扬了扬眉梢,十分得意。
“上至花甲古稀,下到无知幼童,自我身边而过之人,还没有能靠嘴上功夫赢过我的。”柳君湅说着又朝嘴里扔了一颗炒豆,那模样像极了纨绔少爷。
“所以我自小便有一个志向,你猜是什么?”
沈倾鸾瞧他这副样子心中好笑,轻咳一声故作仔细思索,片刻后才认真回道“我猜你想去酒楼说书。”
柳君湅手中抛起的动作猛然一抖,那炒豆便被他扔在了眼上,砸地还莫名有点疼。
“你就不能念着我点好?”柳君湅没好气地问。
“实在是你给我的印象便不大正经,真要猜你想当个厉害的言官谋士,我也说服不了自己。”
明明是打趣的话,却也惹得柳君湅一番沉思,半晌点了点头。
“你说得倒也不错,这当官有什么好的,一不小心人头落地,可连哭都没处去。”
入朝为官,算是读书人毕生之追求,饶是如柳君湅这种逆反的人也不得不说,在他年幼之时确实将做官当成一个目标。似乎能做多大的官,就证明了实力有多强横。
直至入了沈府,当官就成了他与沈崇的暗自较劲,好像唯有与他一同站在朝上,才算不辱没了他的一世英名。
可在对朝局痛恨、亦失了沈崇之后,柳君湅的一切坚持似乎都没了意义,直至现在被沈倾鸾提起,才忽觉过往的想法实在荒谬。
两人用了一顿堪称丰盛的晚膳,柳君湅便说江家的事情不必她太过操心,等自己慢慢解决,而后以天色渐晚为由硬要她回去歇息。
沈倾鸾无法,只能随了他的意,先回府衙去找江宴生。
然而等见到人时,沈倾鸾却发觉他面色古怪,瞧着自己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何必藏着掖着,倒让自己不快活。”沈倾鸾道。
江宴生这才回了话。
“我发觉江家不光对南城知府多行贿赂,甚至还有嫡系摊上了人命,不止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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