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意识到,这场蓄谋已久的厮杀之中,另有坐收渔翁之利者。
俄顷,她将气绝而亡的柳燳轻放至不远处的柴草垛后,转而快步行至君墨染身侧,急声问道:“烽火台上之人,是谁?”
彼时,君墨染已将毕生内力注入到斩龙宝剑之中,并朝着烽火台的方向,劈地砍去。
咄咄杀气自龟裂的地皮,沿着蜿蜒的雨路飞掠至烽火台之巅。
刹那间,山道之上风起云涌,雷嗔电怒般的强大剑气漫天而起。
斩龙宝剑再度挥下,剑光流转,声震山岳。
剑势化作怒龙于沿着烽火台扶摇直上,而后又化作道道金光,于空中翻腾而下,矫如群帝骖龙翔。
轰——
剑锋于须臾间发出千军万马的呐喊声,平地乍起的烽火台轰然坍塌,巨大的气流将烽火台上的颀长身影硬生生震飞出数丈远。
君墨染眼放冷光,瞄准了扶着山壁欲极力稳住身形的颀长身影,猛掷去杀气凛然的斩龙宝剑。
与此同时,凹凸不平的洼地中,骤然涌出汩汩黑流。
凤无忧瞅着鞋面上的点点污渍,神色大骇,“糟了,是火油!”
君墨染面色黢冷,下意识地将凤无忧抱在怀里,竭尽全力地向反方向飞身而去。
山壁下,那一抹颀长的身影被斩龙宝剑所伤之后微微晃动着身子,却依旧燃起了手中的火折子。
他着手轻轻抖落着明灭不定的火折子,而后不疾不徐地将之扔至浮于偏偏洼地之上的黢黑火油之上。
歘——
仅眨眼功夫,微弱的火苗就演化成了熊熊大火。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任暴雨肆意浇淋却愈演愈烈,更为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赤红的火焰将黑沉的天幕照得透亮,滚滚黑烟四处弥散,使得方圆数里之内均笼罩在炼狱一般的火炉之中。
火油所覆之处,摧枯拉朽般地扼杀了成百上千的草木生灵。
君墨染站定在火海之中,黑金色的眼眸已然被火光染得通红。
火星子时不时地往他大腿上的伤口窜去,他却置若罔闻。
“墨染,就此别过罢。你先出去,带着爷和狗蛋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凤无忧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成为君墨染的拖累,倏然松手,向后退了两步。
“傻妞,本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君墨染深知此情此景根本无法穿透这足足蔓延了数里的火海,只能尽全力将凤无忧护在身下。
凤无忧企图将他推开,却因腹部传来的阵痛而晕死了过去。
君墨染吃力地抵御着自四面八方涌来的火舌,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撑到援兵赶来之时。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凤无忧的身体竟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无忧,一定要坚持住。”
君墨染单膝跪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微微发颤。
这一刻,他仿若回到了三岁那年的梦魇。
“无忧...”
“无忧,一定要活下去。”
可没过多久,君墨染的旧疾再度复发,意识也再一次陷入模糊之中。
他不甘地强撑开眼皮,深情凝望着昏厥不醒的凤无忧,直至眼前的火光彻底暗下,直至用尽最后一丝气力。
隐约间,君墨染察觉到周遭火势渐退。
尚还来不及欣喜,他亦察觉到有人从他怀中强行夺走了凤无忧。
他奋力反抗,那人却优哉游哉地说道:“再不放手,凤无忧势必会同你一道被烧成黑灰。”
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君墨染,仅仅只是凭着本能紧紧地搂着性命垂危的凤无忧,但闻跟前男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