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这个就是你和我爸当年的母校?”站在诺德国际学校面前,沈宗文手搭凉棚,半眯起眼来看白色拱形校门。
沈宗文是个精力超级旺盛的孩子,哪怕早上还没七点就被叫起来,依然是精神饱满地拉着沈念从安城的南边一路跑到北边。
看到诺德,沈宗文是好奇的,但对沈念来说不然,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她和白忱的回忆。从她七岁一直到她十五岁。
她刚来白家时,他连话都不肯跟她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十五岁时,他便离开,远赴大洋彼岸求学,而她也开始了一年又一年的相思。
到了她十七岁那年,以为她和别的男生早恋,他马上坐了飞机赶回来。霸道地夺走她的初吻,却还要问她知不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在她二十岁那年,他们有了初夜。她得到了白忱所有的温存和疼爱。
一步一步走来,他们之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再回头看这个曾与白忱朝夕相处的地方,沈念难免生出恍如隔世般的感慨。
“是啊,你爸爸比我大三岁,说起来还是我的学长。”
沈念沉湎往事不能自拔,沈宗文只关心眼前的事,“那我要是转回到安城来,是不是也是来这里上学?”
沈念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她和白忱带着沈宗文来报道,遇上他们当年的老师……
也不知道是该他们尴尬还是该当年的老师尴尬,反正一想起这个画面就挺一言难尽的。
“走吧,到时再说,安城又不是只有这一所学校给你上。”
沈宗文被拉着走,还一步三回头地留恋,“我就想跟我爸上同一所学校,我要证明一个真理,什么叫做虎父无犬子!”
别人家的孩子是坑爹,他倒好,爹妈坑了个全。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按朋友圈的话来说,就是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沈念带着沈宗文跑学生街,跑完学生街再跑步行街,就把当年她最想去的地方逛了一通。
下午四五点钟,精力旺盛的沈宗文也有点扛不住了,两人躲在一棵大树下遮阴,一人舔着一只甜筒。
“去省立医院吧。”沈宗文说道,“一整天没见我爸,我想他了!”
沈念“……”
她也不知道自己造了哪门子的孽,生了一个这么矫情的儿子。
就非常无奈。
“你爸今天有两台手术要做,我们不能打扰他。”
沈宗文伸长舌头黏在冰淇淋上,“没打扰,我只是去医院逛一逛,毕竟我以后也是要当医生的人,提早适应医院的环境也是极好的。”
沈念“沈宗文。”
“嗯?”
“我觉得我可能大概率会被你爸打死。”
沈宗文震惊,“为什么?”
手里的甜筒都不香了,沈念惆怅地叹一口气,“因为你长成这样,我难逃其责啊。”
“……”沈宗文无话可说,“实锤了,您是我亲妈。”
“走了,”沈宗文将最后一点脆皮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去找我爸去咯。”
“喂,沈宗文,到了医院要是碰到你爸,记着说是你要来的啊,跟我没关系啊。”
“女人,你的名字叫虚伪。明明想我爸想得要死。”
“沈宗文,我看你怕不是想死,啊?”
“啊!疼,我这么帅气玲珑的耳朵,别揪,疼啊。我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家暴我,他会哭的。”
“哼,我会怕你爸哭?哭不死他!”
两人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省立医院。
以前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因为她很讨厌生病的感觉。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她倒好,现在恋上一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