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聚拢在江安义身上,有祈盼、期许,也有探询、考究,还有讥讽、看戏。
“哈哈哈哈”,一阵愤懑地笑声在大堂中如雷声滚过,江安义厉声道“夫子云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先贤又曾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颜开辰身为县令,妄顾律法,公然包庇恶霸,鱼肉百姓,实属罪大。江某自入仕以来,被人称为‘官场二愣子’,以不识时务而著称,眼中绝容不下此等贪官。”
说着,江安义从签桶中抽出一根绿签,扔了下去,“林强,你带人去东花厅请颜大人到堂问话。”从理论上来说,颜开辰虽然致仕,他的官身仍在,要吏部方能处分,江安义并无权抓拿他,所以用了个“请”字。
新县令丝毫不給老县令面子,把大堂上的众人震呆了。刘主簿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率先起身道“大人一片公心让人感动,刘九思愿意辅佐大人,为民做主。”
王兴仁和秦子雄也站起身躬身道“我等愿意辅佐大人,为民做主。”
上官表了态,大堂上的胥吏和衙役无论是出自本意还是被迫无奈,纷纷跪倒道“我等也愿意追随大人。”
声音传到大堂之外,当看热闹的百姓明白怎么回事后,纷纷跪倒在地,呼声响起“青天大老爷。”
林强没有找到颜开辰,据他的两个仆人称,昨天交接完,颜开辰回来了一趟,说是找朋友喝酒,就再也没有回来。跑了,江安义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颜开辰在富罗县留下的帐得一笔笔算清楚。
一连三天,江安义升堂问案,命案多是徐明远及其手下所为,发出海捕文书抓拿徐明远及其手下,并告示百姓,悬赏打听徐明远及其手下的下落;其次是徐府强行掳掠的妇女,命其家人领回,酌情赔付银两;三是徐府强占的药材和财物,只要有真凭实据,用徐府抄获的财产给赔。
银子不够赔,江安义将徐明远的家宅、田产和商铺等不动产拍卖,徐家被黄东泉以三千两的买下,和其他财产一共变卖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被江安义一股脑地赔付得干干净净。
颜开辰的罪责一条条被证实,江安义命人收集后派衙役送往州府,怎样处置颜开辰不是他的事。徐明远的帮凶抓住不少,有命案在身的被关押在牢中,罪责轻的被江安义编成队,由衙役们看着兴修水利、修筑城墙、铺设道路。江安义吩咐,不要折磨他们,吃喝上也管够,但谁要不好好干活就押回大牢。
秦子雄的疑虑消失一空,这位江县令确实是实心为民办事,光经手的银子就有两万多两,一分一文都没有进自己的口袋。打消疑虑后的秦子雄重新焕发了工作热情,一洗“秦酒鬼”的恶名声,这些年县里积压的事情烦多,上上下下都忙得脚不沾地。
县衙的众人得了四个月的饷银--五两,这个数比起颜开辰当县令的时候年饷还要高,不少人觉得跟着江县令实心办事,这一年下来也有十多两银子,足够养家了。
王兴仁与刘九思下棋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提及,这位县太爷花钱如此大手大腿,这年底的税赋该如何完成。刘九思大笑道“王兄,你大概不了解这位县太爷,他可有一双点金手,光他家的香水,那银子就以百万计,江县令还会愁钱吗?还有半年时间,江县令肯定会想出法子来的,咱们下棋,不替他操这份心。”
江安义把黄东泉安排在吏房,带来的仆人分别塞在县衙的各个部门里,这叫“掺沙子”,新县令上任为了方便管理,防止别人欺瞒自己,会用自己的亲信充张耳目。
接下来便是“拜码头”,上门拜访县里的官绅豪门。富罗县有一位州司马,还有一位举人在外地为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中还算富庶,对于江县令的到访,两家人都异常客气,这位江太爷的下马威震住了不少人,家主都告诫过家中子弟千万不要违法乱纪,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