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子骨也比不上年轻人了,刚才又吃的太多,身体受不住。但他精神头还好,见张辅上了车,对他说道“结账怎么不让你的下人去?还亲自跑去?有失身份。”
“是,爹,下次不会了。”张辅答应道。他平时当然也不会自己结账,今日是因为特殊情况,但这就没有必要向父亲解释了。
“文弼,你二弟、三弟年纪也不小了,都成亲了,三弟也有孩子了,瓜州伯的世爵也是你自己挣得,让他们住在府邸里也不合适。你在京城里面找个地方,给你二弟、三弟盖几间房子住。”张玉又道。
听到这话,张輗和张軏脸上顿时显现出错愕之色,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情愿;张辅刹那间也十分惊讶,但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张辅与妻子李氏自从十年前他入京开始就夫妻二人一起住,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现下却突然多出来一个老父亲与两个已经成年的弟弟,生活习惯也差距很大——张辅在京城一直跟从皇帝引领起来的潮流,两个弟弟从前日子太苦时养成的坏习惯一时也改不掉——虽然才在一起住没几天,李氏已经私下里与他抱怨过一次了。
张輗和张軏对此一无所觉,但张玉却看在眼里。他今年这么大了还能有几年好活?若是让长子与二子、三子关系变坏,二子、三子以后可就彻底没了前途了。不如趁着还有情分的时候分开。
他这也不是自己琢磨的。从前朱赞仪在桂林当一个不管政事只管着三卫兵马的藩王的时候,他的亲兄弟除了逢年过节来他家混饭吃节省自己的俸禄外也不怎么来找他,大家相安无事;可等到他当了一藩之君后,这些兄弟部都从桂林跑到了河内,要官、要权,惹得朱赞仪不胜其烦,原本还有的兄弟之情也消磨殆尽,除了两个确实有点儿本事的得到任用外,把其它人骂了一顿后,给了两个选择第一,要是想有权,就去西边的山地边上的城池对付山里的野人;第二,要是想衣食无忧,就在河内继续每个月开一千石的俸禄在家待着。
多数人都选择了留在河内,也有两个人选择去了边地,但其中一个坚持了两个月就受不了了,逃回河内,只有一人坚持下来,据说带领军队还打了几个胜仗,有望在山地中开辟一块土地。
宗室家族因为官、权就能将兄弟之情消磨殆尽,他们这些普通勋贵人家就更不必提了。
张辅当然不知张玉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但他对于父亲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支持的,但还是推脱了几句,张玉坚持要分开,张辅也就只能装作不情愿的答应,并且马上说自己一定给两个弟弟挑选一块好地方,为他们各建一座至少三进的院子。
真正不情愿的张輗和张軏兄弟俩。分开住以后他们的生活肯定不如住在伯爵府里,他们熬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可不愿意搬出去住。但张玉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也不敢违背张玉的话,只能皱着眉头答应。
不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洪武街,回到了他的府邸。张辅扶着张玉下车,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向老婆汇报这个好消息,一边向府里走去。
他刚刚走到大门处,就听侧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侧头看去,就见到十几匹马停在了隔壁的府邸,数人从马上下来向内走去。
“萧卓回京了?”张辅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长相,嘀咕一句。
“怎么了?”张玉听到他在说话,但没听清楚说什么,问道。
“没什么,就是常山长公主的驸马之父萧卓回京了。”他回答道。他家隔壁的府邸就是常山公主府。
“常山长公主之父萧卓?那个挺有名的商人?”
“爹也听说过萧卓?”
“当然听说过,据说他与另外一个暹罗商人被特许在京城贩卖南洋奴仆,赚了很多钱。都是黑心钱。死人贩子。皇上竟然将公主嫁给这样的人家。”张玉最后又很不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