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本上事无巨细的记录看得良叔心惊胆颤,他自诩也算见多识广之人,可却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
光天化日之下,夫人……偷人?
偷的还是下一任的吏部尚书?
夫人有点牛掰啊……
呸呸呸!夫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如锦笑眯眯地拍了拍良叔的肩膀,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然后挥一挥衣袖,万般潇洒地离开了。
只剩下良叔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苦笑起来,“大小姐真是狡猾!”
明明一早就知道了先夫人的嫁妆太夫人的体己进了谁的口袋,只要她将这细节丰富的小本本往夫人面前一扔,还怕夫人不乖乖地将那些东西吐出来吗?
可她不。
她将这本本交到自己的手里,是不想让侯爷知道她早知道了夫人偷人之事,怕侯爷在女儿面前丢脸下不来台。
所以才将这难题丢给了他……
良叔也为难,但想到侯爷那空空如也的私库,还有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属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手上的小本本虽然烫手,但无疑也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侯爷的指示。
这样说来,倒反而还要感谢大小姐。
叹了口气,良叔摸出怀中金口哨吹了一声,屋顶上便“飕飕”下来两个黑衣人,“跟上前面的马车。”
“是。”
十万两银子到手,如锦便毫不迟疑地又去了一趟福禄寺,与智明和尚愉快顺利地办理了立牌的手续。
智明看到银票双目放光,简直就要将如锦供起来了,“灵牌给您加急,三日内必定铸好!”
他热情地说道,“施主您放心,九层的灵牌一旦买下,本寺除了奉送每日的清扫打理和一年四季的灯油,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大和尚负责念经祈福。”
如锦眼波微动,“大和尚?难道不是住持大师亲自念诵吗?”
智明忙道,“回施主的话,我们大和尚都是住持大师的师兄,也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有他们持诵祈福,施主的先人必定可以投一个好胎,来世平安富贵!”
他顿了顿,小声地嘀咕,“住持师叔是不管这些的。”
如锦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她问道,“今日住持大师可在?”
智明忙道,“今日不巧了,住持师叔进宫了!”
如锦有些惊讶,“进宫?是宫里有什么贵人没了?”
智明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双眼睛还四处转,“施主,慎言!”
他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每年过寿,都会提前两日先请我们住持师叔进宫讲法祈福。这是老规矩了!”
声音里不无得意。
也对,倘若不是身后有陛下这尊天底下最大的靠山在,京都城的富贵人家又不是傻子,谁会卖福禄寺的帐买这么贵的灵牌做那么贵的法事?
如锦凝眉。
她与李冉没有闹翻的时候,倒也真经常带着小和尚与他玩。
那时候,李冉虽对自己淡淡的,对小和尚却很好,给他买吃的买喝的,还教了他一招半式防身。
她私底下揣测过,许是因为小和尚的身世与李冉有些相似,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他看着小和尚时可能总会想到年幼无依的自己。
后来她向李冉告白被拒,李冉刻意躲着他,她也逐渐放下这份单方面的少女情思,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过往来。
难道,李冉虽不肯见她,却并没有和小和尚断了联络?
小和尚和她这么亲,也并没有与她说过这些呀……
如锦假装困惑地问道,“陛下是尊贵的天子,怎么可能与你们住持大师这般亲近?”
她冷笑一声,“和尚,你怕不是在诓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