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初,陕西民变后,朱由检便下令贵州、川渝的卫所和营兵加强防备。
但依着明军一贯的尿性,自然没人会放在心上。
直到半月前,安邦彦和奢崇明又举起了叛旗,这才想起了之前朱由检的交代。
为了不引起天子的苛责,一面将此次叛军的规模往小里说,一面调兵遣将争取尽快平定叛乱。
奈何此次叛军准备充分势如破竹,半月时间已经连下五个卫城,贵州总兵徐克力的万余营兵也是一触即溃,半月时间,奢安叛军距离贵阳城下也只有三日的路程了。
但由于路途遥远,即使是朱由检所得的锦衣卫密保也是十日之前的了。
根据这份密保上官军的斑斑败绩,朱由检自然也知道了贵州官军的尿性,按时间推算,叛军应该是离贵阳不远了。
孙承宗主管兵部,前面又有天子的示警,但官军依然还是一触即溃,其压力可想而知。
如今的天子可不是先帝,文韬武略皆显老辣,单是其联络蒙古加强东江的战略,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逼得东麓如坐针毡。
这份韬略,已让素以知兵为名的孙承宗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每在天子面前言兵事,孙承宗都要思虑再三,免得贻笑大方。
而且孙承宗不是朱由检的老师,连份香火情都不在,朱由检骂起人来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回陛下,此次水安土司复叛,预谋良久,声势浩大,虽有陛下事先预警,但微臣观官军之状,仅靠贵州一地之军恐怕难以为继,臣请速调川渝之兵入黔相助。”
“且臣观此次叛军路线,当时要攻占贵阳,获人口粮食兵器以图大事,臣以为,可令贵阳守军坚守不出,待川渝兵丁合围,当可里应外合,一战而定。”
孙承宗说完,持笏再拜。
朱由检闻言有些不置可否,孙承宗的谋略也算是老成之言,贵州之兵应该是没指望了,从川渝调兵也是应有之意,上次的奢安之乱便是靠着四川的朱燮元、石柱秦良玉和重庆的杜文焕合力平定。
此次复叛,孙承宗便又拿出了上次的平叛之计,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胜在好用且有先例,朱由检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叛军是否还会和上次一样,围攻贵阳一年不下,然后等着官军合围。
要是这次叛军提前下了贵阳,那最后谁为谁就不一定了。
“众卿可有谋划?袁部堂?”
接到贵州土司叛乱的消息,袁可立不敢耽搁,一早也来了乾清宫。
“孙阁老之言老成持重,臣附议之,另臣有一事要言。”
袁可立向来耿直,虽觉得当面拆孙承宗的台不好,但兵行险危,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为苍生计,待朱由检许可后,袁可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川渝之兵入黔,少说也得在一月之后,一月之变贵阳能否守住,当早作预判,贵州山高林密,川渝之兵当小心行事。”
袁可立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别围城不成,被人家打了援,贵州之地,最适合设伏兵了。
但袁可立的话,基本上也没有跳出孙承宗的谋划,仅仅是查漏补缺而已,朱由检要的并不是这个。
调川渝之兵进黔围剿是对的,但是如何围剿却需要再思虑一二。
叛军不会如预想的那样,老老实实的呆在贵阳城下等着官军来里应外合,奢崇明和安邦彦虽是土司,但行兵打仗也不是无脑子的主。
“众卿有何异议?”
“臣等附议。”
兵行险危,朱由检想再问问其老臣的意见,但经过一年多的磨合,老臣们再也不敢对自己不懂的事妄加异议了。
“着四川巡抚朱燮元调两万人马,重庆总兵杜文焕、石柱宣慰使秦良玉各一万人马,速入黔平叛,命朱燮元为川黔渝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