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拉了几下,知道这简陋的绳索绝对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只好拉过绳子先绑住背上孩子的腰上。
“拉上去!”孙行远又扯了几下,确认绳索不会断裂后朝大堤上的人群喊。
“拉!”数十苦工闻言一齐拉动绳索。
那孩子本就不重,几十人努力拉扯,瞬间就把他提到了大堤的边缘,几个苦工手忙脚乱地跑到堤边,想要去拉那孩子的手。然而这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却打断了苦工们的行动。
在贺久的带领下,几十名官兵疾步跑到绳索旁,抄起手中的棍棒对拉着绳索的苦工们一阵乱挥。顷刻间苦工们的身上便变得伤痕累累,但都咬着牙不放开拉着绳子的手。
一片慌乱中,贺久独自走到堤边,向着绳索举起了手中的腰刀。苦工们注意到时已经阻拦不及,那柄腰刀落下,本不坚固的绳索瞬间断裂。
绳索末端系着的孩子飞快地朝河面落下,只一瞬间,便重新跌入了河水之中。
那孩子的坠势凶猛,即便是孙行远不敢去拦。他只得深吸一口气,再度下潜。
“你他妈是不是疯子啊,给条活路能死是吧!”大堤上,终于有苦工忍耐不住,指着贺久的鼻子骂了起来。
“我没有不给活路,我只想补好大堤。你们这些人为了修堤而被征调,修补大堤是理所应当。”贺久面无表情,看向身旁的官兵,用下巴指了指那名说话的苦工。
几名官兵闻令而动,向那苦工直扑过去,推搡几下后,捉鸡一般把那苦工拎到了贺久面前。
“补堤和跳下去,选一个吧。”贺久声音冰冷。
“我选直你老娘!”那苦工破口大骂。
“贱民!”贺久飞起一脚踹到苦工的胸膛。
那名苦工就跪在堤边,受这一击不由得向后翻仰,半个身子落在了大堤之外。但好在这苦工的生了一双粗大的手,手指死死抠住了堤边,不让自己掉落。
贺久冷着脸走了过去,提起左脚猛地踩向那苦工的十指。
一声惨叫后,苦工跌进河中,被黄色的浪头一卷,消失了。
“养马岛的人,去洞里补堤!”贺久拔刀怒喝。一朵浪花在他身后的堤坝上拍碎,溅起一阵白沫。
苦工们个个咬牙切齿,但官兵手中的刀晃着他们的眼睛,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养马岛的苦工们低着头,缓缓抱起了地上的石块和沙袋。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一片死寂中,梁疯子忽然扯起他的破锣嗓子吼了起来。
“闭嘴!不许唱!”几个官兵拨开人群,抄着带着鞘的腰刀朝梁奇打去。
但梁奇并不停嘴,他猫着腰穿行在人群之中,躲避着官兵的刀鞘,又继续嚎着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官兵感受得到背后贺久那阴冷的视线,这白面少爷的毒辣手段让他们也心生畏惧,几个人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梁奇连日里一直在挨打,又没怎么吃饭,片刻之后就被快步追逐的官兵扯住了领子。
“妈的,让你闭嘴,还唱!”
官兵拖着梁奇走到堤坝边,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
梁奇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吐沫,继续声嘶力竭地唱。
“把他丢下去!”贺久远远地喊。
四个官兵闻声扯起梁奇的四肢,往堤坝边走了一步。
“一,二……”
为首的官兵喊了一声,四个官兵举起了梁奇的身体。
正在官兵们即将要把梁奇抛出时,身旁却掠过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四个官兵定睛一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