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沈鹤行,又听岑太傅罗嗦了一箩筐,谢未易便与宋子渊去一品轩吃了晚饭,待他回到国公府时已是戌时三刻了。
演了一天戏的谢未易,一进自己的卧听风雨就察觉到了异样。
只见他眉尖轻轻挑了一挑,目光悠悠说了句:“出来。”
“公子。”随着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从梁上飘下一抹碧绿色的身影。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查出什么重要的……”
“不是。”绿绮淡淡地打断了谢未易的话,“庄主听说覆巢的人对公子你下手了,所以他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一天之内同时感受到来自两位师父的关爱,他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谢未易不紧不慢地褪去外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然后抬手示意绿绮落座,问道:“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那我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怎么办?”
“庄主说让号钟接手此事。”绿绮坐到谢未易指定的那把椅子上,唇边漾着温柔的笑容。
“号钟?”谢未易沉吟了一下,给她斟了杯茶,“也好,他这个人古板是古板了些,但武功在你们三人之上,他去调查这些事情,起码遇不到什么危险。”
绿绮只微微颔并不答言。
“对了,绕梁呢?他也回来了?”谢未易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他没有回来,他在原地等着号钟大哥去跟他汇合。”绿绮凝望着谢未易的眼睛,“公子,我……”
“嗯?”
绿绮低下头思忖了半晌,支支吾吾问道:“我听说你和千婼公主你们两个……”
谢未易的脸上浮起一个柔和的微笑:“原来你不是一回来就找我了呀,说说吧,听谁说的?”
“百姓们。”
“百——姓——们——”谢未易的脸色一变,眼中满是疑惑。
什么叫做百姓们?
绿绮掩着嘴直笑,道:“我今天一进城便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北堂太子与当今皇上打赌的事情了。”
看着对方只是笑,谢未易被笑得莫名其妙,遂带着几分苦笑问道:“对啊,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皇上。”
“可他们都说……都说……”绿绮面上带着丝浅笑,表情略略有些为难,似是不敢说接下来的话了。
“说什么?”
“他们说……”绿绮瞟了眼谢未易,低声道,“他们说千婼公主瞧上了定国公家的废柴公子,誓死不愿嫁去北穆的。”
“哦……”谢未易唇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怪不得方才我和宋子渊去一品轩吃饭的时候,那些酒客们都用那样的眼光盯着我看,敢情是有原因的啊。”
想必那些人也是想看看,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皇帝心爱的小公主给瞧上了。
“先不说这些了。”谢未易盯着绿绮的眼睛问,“那本账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日,秦川跟随温冰儿祭祖归来,只告诉自己这个账本是绿绮交给他们的,其他什么也没说,他当时便存了疑问。
绿绮静静想了会儿,方道:“公子和千婼公主一行回京后,我和绕梁在潭州逗留了数月,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偶然间,我们听段郗钺曾经去过历墨,所以我们便……”
谢未易忽地剑眉微扬,截道:“历墨不就是……”
“没错。”绿绮凝视着他的眼睛点了下头,“那里也是温姑娘的故乡。”
谢未易淡淡地扫了绿绮一眼:“然后呢?”
“然后我和绕梁便偷偷溜进了徐家的祠堂,祠堂里有一个和段郗钺府上一模一样的密室,我们从密室找到了那本账本。可是,我们刚欲离开祠堂,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他们个个武功高强。”绿绮沉默了会儿又道,“绕梁拼死掩护我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