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时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差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姨母笑再次悄然跃上嘴角。

“回、回答我！”

眼见对方并不答话，反而露出渗人的笑容，小熊猫颇为不悦，声音更是严厉了几分，“你、你来自哪、哪一域？叫、叫什么名、名字？”

“你这么说话，不累么？”

钟文回过神来，嘻嘻一笑，口中突然发出“唧唧咕咕”之声，用的竟是熊猫语，“一门外语，可不是这么容易学会的。”

“你、你……”

小熊猫眼睛瞪得浑圆，黑色耳朵高高竖起，浑身绒毛都惊得直立起来，仿佛听见看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母语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说我的语言？”

“从前我有个朋友，就是头熊猫。”

每次说一门兽语，都会被问及这个问题，钟文已经习惯用“有个朋友”来解释，方便简单，不费脑筋，因而答得极快，“和它说话说多了，自然就会了。”

“熊猫？你是说咱们黑白熊么？”

小熊猫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道，急匆匆地追问道，“外头还有我的同族？在哪里？快告诉我！”

“上次见它，还是在万年前。”

钟文摇头叹息道，“如今已不在世上了。”

“是么？”

小熊猫眼神一暗，颇为神伤，可对钟文口中的“万年前”却并不如何意外，仿佛一个生物能活过万年，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兀自唏嘘道，“自从爹娘过世之后，这自在天便只剩我一个黑白熊，都不记得上次听见我族语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切换回母语，它说话登时流利了起来，只是嗓音依旧难掩稚嫩，实在很难让人听出威严之感。

自在天？

两次听它提起这三个字，钟文心中一动，与脑中的地图集略一比对，终于明白自己和南宫灵正处在原初之地最西边的一片疆域。

原初之地的大小，至少是蓝星的千倍万倍。

如此广袤的天地，自然不可能铁板一块，而是分割成了许多片区，也就是小熊猫和地龙口中的“域”，统治着一域的权力机构，则被称为“洞天福地”。

每一个域的面积，都远远胜过钟文原来的世界，可若真要排个一二三四，那么自在天若称第二，没有一个域敢称第一。

一个自在天，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原初之地，与外界之间又隔着通灵海，几乎自成一个世界。

根据《原初之地洞天分布图》记载，位于自在天的洞天福地，唤作“兽王神庙”。

原来如此，难怪自在天疆域如此辽阔！

回想起自己苏醒之后的所见所闻，再结合“兽王神庙”这个浅显易懂的名字，到此地步，钟文便是用屁股思考，也已经猜到掌控着自在天这一方土地的，乃是各族灵兽，而非人类。

“险些被你带偏了。”

这时候，小熊猫已经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再次瞪视着钟文道，“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属于哪一域？来此意欲何为？”

“如果说我并不来自任何一域。”

钟文沉吟片刻，忽然正色道，“你信是不信？”

“不可能！”

小熊猫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奶声奶气道，“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算真是，也得说说清楚，究竟是哪一域的石头？”

“你还真特娘的幽默。”

钟文不禁失笑道，“真不骗你，我一觉醒来，便身处戈壁之中，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明知对方实力惊人，可面对这个可爱到爆的小熊猫，他却无论如何都凝聚不出杀气，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当真教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