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康王在说陆家情况之前,先把她给说了一通。
真是的,前头皇帝死了就死了,这仅剩的一个大侄儿,甭管他是怎么上位的,如今既然他坐上了那个位子,长安长安,那还是希望他能长治久安的,皇权旁落,对他们康王府能有什么好?换个人做,那他康王就不是皇帝嫡亲的叔王,只能是个寻常的宗室了。
所以康王的意思,三公主是个人才,陆公子也是个人才,一武一文,多般配啊,这门亲事不管是不是藏了别的心思,单就这两人来看,真心挺不错的。虽然本朝驸马都不会担任实职,但凡事都要有先例嘛,如今皇帝应该也挺缺心腹人手,陆公子焉知以后不能人尽其才呢?
没看那宋国公,人家就挺舍得,那宋昊哲看着也挺能干的,不就还是安安分分地做他的二驸马么?所以啊,陆大人人是挺正直的,但依康王来看,某些时候感觉人太刚直了些,过刚易折啊,真要有三公主下降的圣旨,就还是老实接了吧。
季雨菲没想到她家父王是这么个态度,想要反驳,呆了半晌,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其实去掉她自己对陈长安的私人态度,如果从三公主的角度出发,陆俊翰确实是良配。所以,也难怪康王会说她,陆家接旨才是利己利人、皆大欢喜的事。
难怪三公主之前也说,唯一的障碍是守孝时间,人家其实都想清楚了呢。
那就乐见其成吧,咱也不说啥了,季雨菲觉得挺泄气,自己总是一时意气,理智战胜不了情感。
只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眼看都过了好几天了,三公主没有出宫来,赐婚的旨意也没有传出来,康王着意去打听了,也没什么消息,回来便跟女儿分析“这事,估计九成九还是陆家没同意,也不知陆大人想了个什么招儿。男女婚事也不像别的,不就图个喜庆嘛,皇上也不能押着人家点头。”
陆家的事就说到这里,康王之后便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另外的事“还有一事,如今都传遍了,说张大学士这回真不行了,大伙儿都说,张大学士不容易啊,老了老了,却连遭变故,伤心、气愤,什么事儿都有,呵呵!”
也是,从三公主策马出城那天起,便可说是张大学士诸事不顺的一年的开端,先是老妻马车翻车受惊,之后儿子送上门被打,再之后他被迫辞官,儿子不顶用,顶用的孙子却阴差阳错喜欢上了打他儿子的那位三公主;
之后女儿没了,外孙女傻了,外孙倒是成功当上了皇帝,结果如今孙女却只封了个贵人,照康王的话说“张琳这事,估计对张大学士打击挺大,清儿你想啊,当初张妃好歹是王府侧妃,那会儿张大学士官还没做大呢,后来入宫后便是淑妃娘娘。结果如今张家早就今非昔比了,嫡亲的外孙更是当上了皇帝,谁知临了了,孙女却竟然只是个贵人,这不是当众打他们张家的脸么?”
“据说,据说哈,张大学士听了这消息后就吐了口血昏过去了,后来就没怎么醒过来,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地到他跟前去说!”康王有点唏嘘“唉,老头子不易呀,当初要不是他儿子张皓然不分青红皂白地上谢家大闹理亏了,他也不至于让出清流领袖这位置,平白无故地让闻太师占了便宜!”
季雨菲还有这事!所以这一年张大学士是走了背字运,闻太师却是走了狗屎运?不过,如果不是沈家那位外祖父当年被迫辞官归故里,是不是又没有张学士闻太师的什么事儿了?
既然如今都去过沈家了,季雨菲觉得现在问康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干脆把话说了。康王听了,默然半响,然后叹了口气“不错,当初如果你外祖父…不能说完全就是他一人独领风骚了,但朝中文臣这边,起码也不是如今这般局面!”
康王说完这一句,似乎心中郁闷,不等女儿说话,就自顾自接着点评张家了
“